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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2页）

子体的意识体果然还在负隅顽抗，哪怕被封印了，仍然能最大程度阻止他对江别羽记忆的修改。

相比普通人类大脑储存记忆的方式，觉醒图景的哨兵向导多了一个干预记忆生成的精神器官。它将进一步帮助哨兵向导识别并产生情绪，利用情绪流强烈的波动触发反应，让他们更容易存储终生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哨兵向导记性都很好，一些中央圣所的学者甚至根据这一特性研究如何利用过度情绪开发大脑。

贺璋要做的事其实不难，但也只有他才能做到。他只需要主动跳进江别羽图景里专门存放情绪气团的地方，引爆它们，人为制造情绪流，把所有不利于“效命海弗朗西斯家族”的波浪都抚平。

他按照指示一步步进行，却在望见圣子的情绪流时震惊得长大嘴巴。

普通向导的情绪流不过是水洼上偶尔泛起的涟漪，优秀向导的情绪流是溪流上翻滚的水花，攻击型向导的情绪流则是长河里激荡的浪涛。

这位圣洛普斯圣子的情绪流却是大洋上行走的海啸。它的波峰高耸入云，贺璋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踏入就会粉身碎骨。

但并非所有“波浪”都如海啸般骇人。

圣子的记忆混乱一团，或许是子体的意识体曾多次与江别羽的意识体对冲抗衡。贺璋花了不小的时间研究圣子的情绪流4岁以前的记忆全无，5-12岁的情绪流是一条小溪，那时他刚觉醒精神图景；12-16岁的情绪流则逐渐变成长河，时不时涌起大浪，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17岁以后，那条长河忽然涌入大海，变成山一样高的海啸。

另一长串似乎被有意压缩的情绪流平得像一条拉直的心电图，它像草一样在空中飘荡。贺璋尝试触摸它，指甲轻碰的瞬间整条胳膊都被炸碎。幸而这是精神图景他还能恢复自己的意识体，若在现实他已经死了。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根线很可能是子体过去的记忆。

为了抓紧时间，贺璋没有过多去研究那根线。他想尽办法想要抹平海啸，却和用鸡蛋碰石头一样可笑。焦急期间，那段被拉直的情绪流总是骚扰他。他尽力躲避，依然躲不过它无数次炸碎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子体的意识体不会善罢甘休，这只是它无能狂怒的拖延手段。

不知第几次对抗结束，他和那根线一样累得只能感觉到痛苦。他的眼前控制不住浮现皇女瘦弱却仪态端庄的身影。她对他微笑，而这样的微笑阳光般温暖，照拂了他心底所有阴霾。

一个分明有能力杀死任何背叛者的圣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被他人打下神坛？

……你是否和我一样，并非把信念寄托给抽象的“神”，而是具体的“人”身上？

贺璋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动用全部精神力，把所有的情绪流强加了筛选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