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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您还没关门行驶,我怎么就不能上了?”随着一声冷笑,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红衣女人径直上了车。
司机瞪了她一眼:“时间有点长,那你坐好了。”
“多谢!”红衣女人没有再看司机一眼,自顾自地朝着车厢后面走去。
拄着拐杖的老人停止了咳嗽,看了红衣女人一眼,便低下了头。正在打闹的两个孩子浑身一激灵,双双扑进了母亲的怀里。红衣女人从杨海的身边走过,正在思考案情的杨海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冷风从身边刮过。他一抬头,就看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他身边走过,一路走到后排,坐在那对大学生情侣旁边。
红衣女人的长发披散着,车内的灯光也有些昏暗,看不清那女人的面目。她落座后一言不发,但身旁的一对情侣却似乎感到尴尬,不再目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了。
车内安静了下来。
一股倦意袭来,杨海不禁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天,他实在是累了。于是他靠着车窗打起了盹。
“婶子,你说薛祥他就在县城里躲着?”听到这个消息,陈诗豪和高锐都感到有些惊喜。
薛祥媳妇许芳点头说道:“就在县城城东八里街17号一栋老楼下面收废品的屋子里。他当初信了李远跟着他去了。给人家当保安队长,私底下没少帮他干脏事。据他说,李远其实不止贩卖人口的事,还背着人命。他怕吓着俺,也不肯详说是咋回事。只说他跟着干了些造孽的事,实在怕了,不想接着干了。李远不肯,他就一个人偷偷跑回来了。回来后没多久,他和俺说在村口看见了李远的人。他让俺和他离婚,还故意在走之前闹腾得全村都知道。为的是不连累俺娘俩。
“他躲在县城,不敢随意抛头露面,后来干脆捡破烂去了。孩子上初中那年,俺偷偷到县城去看他,他不让俺再去。那次,他倒是和俺多说了点,说是他帮着李远沾了些血债,知道太多,李远一定不会放过他。他不能连累俺和孩子。这几年俺没敢再去,倒是去年俺闺女说,考试出来后,她远远看见一个收破烂的被学校的门卫赶到一边去。俺知道,那一定是他。二伯,两位同志,俺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这么些年,俺越想越怕,那李远原先就不是个好人,没想到还有人命背身上,这样的人,俺那死鬼跟他混也不干净了。俺真的真的受够了。”
“县城城东八里街17号一栋老楼下面收废品的屋子里”,陈诗豪和高锐得到这个消息,大受鼓舞。二人匆匆别过村长和许芳,乘坐客车离开了双槐村,直奔天泉县。
不料,半路上车坏了。因为毗邻山区,信号不好,司机只能自己下车检修,但他技术实在不怎么样,折腾了半天也没把车弄正常。车上的一众乘客可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议论议论,这就有了怨言。司机人有点愣,车鼓捣半天没修好,这心里本就又急又窝火,听到怨言可就不乐意了,循声而去就顶了回去。车上那位也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哪能嘴上吃这亏?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对着怼,只愁得车上其他乘客一齐直呼老天爷,俩人方才罢口。
可司机接着又鼓捣了半天,车还是一声p都不响。这回没等刚才那位开口,一旁有个县中学的体育老师可忍不下去了,开口一顿炮炸得司机找不着北。待得司机辨清方向,当即拿出希特勒轰炸斯大林格勒的气势,予以反攻。那位也不甘示弱,诺曼底登陆都预备好了。
两个人《国风》对《离骚》,汉乐府对田园诗,辞赋对长短句。夹带比喻、拟人、夸张、排比、对偶、顶真等修辞,时不时窜上点歇后语、成语,连四九城天桥相声的贯口都顺出来了。
争了半天,二人文戏演得不过瘾,干脆走一个真把式。
照理说,司机论体力哪是体育老师的个儿?但今天这位可不一样,部队里面退下来的练家子!体育老师一个猛虎下山,司机这边一个霸王举鼎。那边一个罗汉抱月,这边一个黑虎掏心。拆解十几回合没分胜负,这二位可都亮出看家本事了。这边,八卦掌加戳脚;那边,螳螂拳带谭腿。
翻翻滚滚,滚滚翻翻。
闪展腾挪、兔起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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