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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没打算追出去,可一低头看见摆在桌上的是语文答题卡,作文那一面朝上,有几个字迹被小块的水渍晕染开了一些。
我悄悄退出教室,去洗手间找我哥,我哥正在里面倚着窗台抽烟,细小的水滴挂在他的睫毛梢上,阳光下他的瞳仁从漆黑变成了浅棕。
我站在他身侧,咽了两口唾沫,从兜里拿了张纸巾递过去轻声问他要不要,眼见着他的耳廓刷地红了,他忽然转身过来和我拥抱,指间夹着半截烟头。
“哥,我在这儿亲你不好吧,怎么哄你才能好?”
“我很好。”
我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听见他悄声问我:“在你心里我怎么样?”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很会养小孩。”
段锐笑了,笑声里带着鼻音。我抽了张纸巾给他擦眼睛:“阿西吧,让我同学看见还以为你就因为我考好一次激动成这样。”
家长会结束后大多数家长都追着班主任询问自己孩子的情况,我哥就不一样了,坐在教室外课桌拼的置物台上跟我一群哥们聊跑车的动力性能。
我们组负责收拾教室残局,我擦黑板江雪扫地,透过窗户看见我哥周围一圈男的女的都有,一个个跟见了明星似的移不开眼,尤其是四班那个任莹莹,上个月还给我脸红递水呢,现在都快贴我哥怀里了,女人真是善变。
我推推江雪,让她和我一块儿批评我哥这种随处招蜂引蝶的浪货,她没理我,陶醉地戳着扫帚目不转睛望着我哥,问我:“你大哥是从哪领的,我也去领一个……”
“不好意思,国家分配的。”我们至少比普通情侣多在一块儿十八年,怎么想都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