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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踩在青石板拱桥上,声音似乎多少有些引人注意。阮醉筠有些社恐,最怕桥头那棵百年榕树下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的注视和议论所幸今天没人注意她,那儿有一个戴墨镜的长袍老人在拉二胡,高调尖锐地收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身后隐隐传来自行车轧过的声音,由远及近,阮醉筠习惯性往旁边躲了一下,两辆自行车就风一样从她身侧掠了过去
似乎跑的很急,她只来得及看见两个蓝白色的校服背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丝洗衣粉香味儿。
十七八岁的男高中生。
阮醉筠摸了摸单肩包的环扣,心里突兀地冒出一个戏谑的念头:十八岁真是顶顶好的年纪。
可惜她十八岁有机会接触这种男生的时候,还一心扑在各种高考真题上,没能验证这话的真实性。
老街这边的房子比较杂,有九零、零零年的旧小区,墙皮泛黄铁皮生锈;也有白墙黑瓦的徽派小宅,马头墙倒是没有太高。
阮醉筠推门进屋的时候,她爸妈正歇在沙发上喝茶电话里已经跟她说过,夫妻俩起了个大早去城郊的祠堂祭拜,这会儿刚到家。
周莲接过女儿的行李箱,招呼丈夫:“阮建山,把你闺女那些床单被罩收下来,晾在阳台好几天了,一会儿我去给她铺床。”
家里就阮醉筠这么一个独生女,爸妈自然是宠爱的,阮建山当即就放下茶杯往阳台去。阮醉筠则被母亲拉着坐下,天南海北地唠叨了几句。
“……明天你跟妈一起去附近新开的那个荷园逛逛吧,听说今年第一批荷花快开了……”
“……咱们家后边儿前几年搬来那户,姓贺的,你记得不?哎,你估计早就不记得了,那家人来的时候你刚高中毕业去上海上大学,这几年和咱们家来往时你也都不在家。不过你应该见过那家大人,前年除夕夜来敲门,给咱们送年货,还是你开的门哩……”
她听得昏昏欲睡自从查出精神上出了点儿毛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老是觉得身上不爽利,时常犯困头疼,整个人虚弱地抬不起劲儿来。
“妈,我有点儿累,想先去睡一会儿。”
阮醉筠现下已经没有了刚毕业那会儿的意气风发和倨傲锋芒,似乎是最近挫磨太多,她整个人温吞下来,多了一丝老成。
周莲讪讪地点了点头,女儿的境况她比谁都清楚,自然也是心疼又小心翼翼地,让她先去主卧休息:“我那屋也是刚收拾过得,这几天天气好,晒得暖乎乎的。等中午妈叫你起来吃饭,你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