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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问不出口,只好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之后打电话给他,了解到他那个样子,是因为患过小儿麻痹。病因是脊髓灰质炎病毒感染,并不遗传。
“排除了障碍,又回到那个微妙的状态。也许能假设一种情况,变不可能为可能:如果是血亲,肾脏配型的合格率,在25%;而近亲结婚,生下残障儿的机率,接近100%!难道,这两个生活环境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会有血缘关系?
“陆德那荒唐的情史,让这种结果显得不那么意外。他的第一任妻子,因为不堪忍受婆婆的虐待而自杀。在中国,婆媳斗争持续了5000年,一些战术战略早已成了定式。最能打击夫妻关系的谣言是什么?你老婆背地里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一招,对于长期出门在外的商人尤其适用。丈夫上次回来,是两个月前,而这时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想起婆婆曾以绿云罩顶为理由煽风点火,自然觉得在陆家没有活路了。她面临着选择,彻底软弱下去,还是为了孩子坚强起来。也许她真的去跳河,后来被人救起;或者是诈死出走,带孩子离开这不健康的环境。”
“我相信是后者。”江庭插嘴,“如果在河水里沉浮过,胎儿还健在的话,简直是奇迹了。”
“还有更不对的。要是桥上留下一只鞋,还能说是过程中掉落的,一双鞋怎么看都有些做作。”
“可陆云素的母亲,不也是……”
“她一定听过前前任的故事,也没有脑力去深究,只把它当成惯例来模仿,作为一种控诉吧。先不说后来人,还是这首开纪录者。她辗转逃到远方,面临着作单身妈妈的命运,但时来运转,她遇到一个善良有担当的好男人。本来应该是女人抢疯了的对象,却因为身带残疾而尚未成家。就像文艺片里演的那样,她嫁给了他,生下了杨一明。可惜幸福了没有两年,就早早死了,留下儿子给一个好爸爸照顾。毕竟,接纳一个嫁过人的女人,把别人的孩子视如己出,不是每个男人都作得到的。许多年后,这孩子为了心上人,毅然决然地献出重要器官,可以看出是受了谁的影响。”
“可他不知道,那是他的亲妹妹吗?”
“他母亲死前,他还太小,不可能被告知什么。对于这可怜的女人,之前的经历都是不愉快的,自然不愿主动提起。杨老爹体贴,即使想知道也大度地不问。因此,他的身世成了永远的谜。
“那场‘百万买器官’,把全国的贪婪者都鼓舞得蠢蠢欲动。一定还有不计其数的人,明白或糊涂地接受了配型检查,只是都不合格,所以我们无从听说。我想啊,无论杨一明身在城镇或乡村,在大学读法律还是在小公司编计算机程序,都可能被人拉去脱颖而出。于是爱上不该爱的人,与她结婚生子。
“下面要说说陆云素。她自幼在孤儿院长大,大家都误会她是母亲与人通奸的产物,就是俗称的‘杂种’。孤独地长到八岁,突然,被背叛的父亲心胸开阔地要收容她,想想当时是如何感激的心情。她认为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就全心全意地去讨好他补偿他,想得到他的关爱。结果当然是求之不得。即使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也没有放弃,只觉得是人之常情。报恩的心态,孤儿岁月养成的情感饥渴,加上陆德和陆文彩两个支配性格的压制,导致她自愿非自愿地不停退让牺牲,直到……发生了一件事!”“什么事?”
“这个后面说吧。这件事,让她彻底明白这么多年的努力,并不会得到丝毫回报,并让她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很明显她调查过。因为她对过去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而陆德又不会说给她听。调查过后呢?我们知道,得到的结果何等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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