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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又怎么死的?”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也许这次活动应该改名为“范先生的八百万种死法”?(注:劳伦斯·布洛克作品《八百万种死法》)
“砸死!本来都快到家了,走在楼底下,一个花盆掉下来,啪!颅脑损伤,当场死亡。”
“听着像意外呀。”
“可你别忘了,他不是别人,他是‘范先生’。这个人的死有可能这么简单吗?”
我一琢磨,也是,“那你描述一下案发过程吧。”
“范先生住在一个拆迁户回迁的小区内……”
“你等会儿!且不说咱AC市也玩这旧城改造吧,就那么一个牛到整天有人想杀他的大老板,住一拆迁楼?像话吗?怎么也整一别墅啥的呀。”
“别墅不是范太太住着呢吗?这栋房子,是他利用关系和门路,用很便宜的价格,从拆迁负责人手里偷偷买来的——扣压公房,违法私售,这件事情很灰色。纵然是以交流电(注:也是AC)命名的城市,也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因为和妻子关系不睦,范先生经常不回家,就住在这里。而且,这个地方,也是——我在后文就会跟你说到的——他对旗下模特进行‘潜规则’的重要据点。”
“好吧,你接着说。”
“由于小区是为拆迁户所建,所以质量极差,布局拥挤,户型不合理,且拥有世界上最糟糕的物业。整个小区包括东南西北四栋楼,中间夹着一小块绿地和一个小空场,空场上有些健身器材;它们的下面,是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楼与楼之间距离极近,阳光几乎照不进来,即使是白天,也相当阴森可怖。而这一圈楼外边,紧邻着二环的一条辅路,整天车来车往,噪音污染、爆土扬烟、废气排放,实在不是个和谐的生存环境。而小区的停车场,在要挟业主购买车位无果后,被物业给外租了,所以有车族只好把车停在小区外面距离不远、收费相对便宜的停车场,再步行回家。
“范先生也是如此。周六傍晚,他停好车后,走回小区。在阴冷的内部正方形中,他必须走一个L形,经过侧边那栋楼的楼下,才能走到自家楼门口。而就在他走在侧楼之下时,惨剧发生了!
“为什么不可能是意外呢?除了范先生本人的特殊性,还有更可靠的原因。
“那盆行凶的花,来自那栋楼最高层22层一户人家的阳台。那家人员构成非常简单,普通的一家三口。爸爸几个月来一直出差在外;妈妈整天在单位加班,案发时刚刚到家;而周末放假的孩子,上午出去跟同学踢球,踢完领了一个回家,接着和他一起玩。俩人一到家就开始追跑打闹,满屋子撒欢,连鞋也没来得及换,把客厅、主卧、侧卧甚至厨房、厕所,到处都踩上了泥脚印。闹够了打开电脑,一个用键盘、一个用鼠标,合作打一个小游戏——不知道叫什么,一个满屏幕飞子弹、击落敌机的游戏,我们局里闲得没事的时候也玩它。这俩整整一下午都踪在电脑前,案发那会儿正要通关呢。所以,那个时刻根本没有人在阳台活动,完全排除了谁有意或无意碰落花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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