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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暖衣与年货（第3页）

柳青言怀揣着布包，踏着厚厚的积雪，每一步都陷得很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集市走去。一路上，狂风卷着雪花扑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情沉重而焦虑，不知道这点钱能买到多少年货，能否让家人过一个稍微像样点的年。她望着白茫茫的四周，心中一片迷茫，嘴里喃喃自语：“今年，一定要让家人吃上一顿好饭。”那声音被寒风吹散，仿佛是她对生活的无奈叹息。

当她终于来到集市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集市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交响曲。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刚出锅的馒头的香甜，那香甜的味道直钻鼻腔，让人忍不住咽口水；有卤肉的醇厚，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勾动着人们的食欲；还有新鲜蔬菜的清香，那清新的气息仿佛带来了春天的生机。别人家都是大包小包地采购着猪肉、鸡鸭鱼肉，还有各种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笑声回荡在集市的上空，那笑声如同欢快的乐章，奏响了新年的喜悦。

柳青言默默地穿梭在人群中，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摊位上的食物，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无奈。她心中默默地计算着价格，手里紧紧攥着那点少得可怜的钱，每走一步都显得那么犹豫不决，脚步沉重得像是被灌了铅。她先来到了猪肉摊前，看着那一块块鲜嫩多汁、色泽红润的猪肉，那猪肉的纹理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美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那叫声在嘈杂的集市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身体对食物的强烈渴望。

“老板，这猪肉怎么卖？”柳青言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胆怯，如同受惊的小鸟。

摊主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瞥了她一眼，随口报出了一个价格：“1 块钱一斤。”那声音响亮而粗犷，带着几分不耐烦。

柳青言听到这个价格，心里一沉，这点钱根本买不了多少猪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失落，转身离开了猪肉摊，嘴里轻声嘟囔着：“还是太贵了，买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仿佛是对生活的无力控诉。

接着，她又来到了卖鸡鸭的摊位前。那些鸡鸭活蹦乱跳，羽毛光亮，看起来十分肥美，它们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展示着自己的活力。但价格同样让她望而却步。柳青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继续在集市里徘徊，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鸟，孤独而无助。

每一个摊位前，柳青言都充满期待地询问价格，但每次都只能失望地离开。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心情也越来越低落，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着，那阴霾如同黑夜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柳青言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卖猪下水的摊位。那些猪下水看起来已经不太新鲜，颜色有些发暗，是别人挑剩下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但柳青言知道，这是她唯一能买得起的东西了。

她走上前去，拿起一块猪下水，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看了只看她，报出了一个价格：“八毛钱一斤。”那声音干涩而冷漠。

柳青言觉得这个价格还是有点贵，她试图和摊主讨价还价，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老板，能不能便宜点？我家里没什么钱，但是过年了，想给孩子和老人做点好吃的。您就行行好，便宜一点吧。”

摊主却不耐烦地说：“就这个价，爱买不买！别在这里耽误我做生意！”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冰冷的寒风，刺痛了柳青言的心。

柳青言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和尴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但为了能买到这些猪下水，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继续和摊主争论，声音也提高了一些：“老板，我求求您了，便宜一点吧。我家里还有受伤躺在床上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真的很不容易。”周围的人开始围过来，对摊主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摊主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终于松了口：“好吧好吧，算我倒霉，六毛钱卖给你。”

柳青言感激涕零，连忙把钱递给摊主，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她挑选了一些猪下水，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那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贝。虽然这些猪下水不是很好，但在她眼里，这已经是她能给家人带来的最好的年货了，那是她对家人满满的爱，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珍贵。

买完猪下水，柳青言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感到无比的疲惫，仿佛身体里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手里提着那袋猪下水，慢慢地往家走。一路上，寒风吹着她的头发，她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买到年货的一丝欣慰，又有对生活的无奈和悲哀。她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默默祈祷：“日子总会好起来的吧。”那祈祷声随风飘散，消失在茫茫的天地间。

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柳青言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清洗这些猪下水。她把猪下水放在盆里，冰冷的水刺骨地寒，很快就把她的双手冻得通红，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寒冷，只是专注地清洗着猪下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屈，那坚定如同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在清洗的过程中，柳青言的思绪飘远了。她想起了以前过年的时候，家里虽然也不富裕，但至少还能买上一点猪肉，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虽然简单，但也温馨。而如今，却只能靠着这些别人不要的猪下水过年，生活的艰辛让她忍不住叹气，那叹气声沉重而无奈，仿佛是对岁月的无声叹息。

她想着想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泪水滴落在盆里，与冰冷的水融为一体。但她很快就擦掉了眼泪，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家人看到她的脆弱，她要坚强地面对生活的一切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