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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病友家属们也都很热心,有的送来自己家里做的营养餐,说是给孩子补补身体;有的帮忙照顾白敬安一会儿,让柳青言能抽空去洗漱一下,让她能稍微喘口气。医护人员更是关怀备至,医生每天早晚查房,仔细检查伤口,根据愈合情况调整治疗方案;护士们也经常过来,给孩子换换药,逗逗孩子,让病房里多了几分欢声笑语,驱散了些许病痛的阴霾。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敬安的伤口逐渐愈合,红肿慢慢消退,水泡也干涸结痂。他的精神头越来越好,又开始在病房里调皮捣蛋起来,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碰碰那儿,眼中闪烁着孩童独有的光芒。看到孩子恢复活力,柳青言满心欢喜,眼中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去,如同乌云后的暖阳渐渐露出光芒。白逸飞和林慧兰也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奔波劳累,在看到孩子好转的那一刻,都觉得值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就这样,在南关医院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家人的不离不弃以及病友家属的热心帮助下,白敬安慢慢康复,一家人也度过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生活似乎又要重回正轨。
而此时,在海滨市打工的白逸堂,得知儿子烫伤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手头的工作刚一结束,他顾不上喘口气,火急火燎地奔赴汽车站,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孩子身旁。一路上,他满心自责与焦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烫伤后那痛苦的小脸,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要是自己当时在家,是不是就能避免这场灾祸?这个念头如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已。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他却无心欣赏,满心都是即将面对的难题:孩子的治疗费用该怎么办?家里那点微薄的积蓄,在高昂的医药费面前无疑是杯水车薪。想到这儿,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泛白,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凑够钱,救孩子!
抵达海滨市后,白逸堂直奔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同事家。同事住在老旧的小区,楼栋外墙的漆皮剥落,露出斑驳的底色,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白逸堂顾不上这些,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梯,来到同事家门口,抬手敲门时,手却止不住地颤抖,心跳如雷。
门开了,同事看到他一脸憔悴、满眼焦急的模样,不禁愣了一下。“兄弟,我儿子烫伤住院了,急需用钱,能不能借我点?”白逸堂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眶泛红,平日里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微微弯曲,尽显疲惫与无助,“我一定尽快还你,现在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麻烦你。”同事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侧身将他让进屋里。屋内陈设简单,家具摆放得有些拥挤,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洋溢着温馨。同事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水,白逸堂哪有心思喝,双手紧紧交握,指关节泛白,眼巴巴地望着同事。
最终,同事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卧室,不一会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说:“我手头也不宽裕,但孩子的事不能耽搁,这里面是我能拿出的所有钱了,你先拿去应急。”白逸堂接过信封,嘴唇颤抖着,连声道谢,眼眶里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知道,这每一分钱都是同事的一份心意,是儿子康复的希望之光,他紧紧攥着信封,仿佛攥着儿子的救命稻草。
从同事家出来,白逸堂的脚步并未停歇,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领导家。领导住在一个相对高档的小区,小区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白逸堂站在气派的单元楼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按下门铃,可手还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领导开门后,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白逸堂忐忑不安地走进屋,双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在客厅坐下后,他双手不停地搓着膝盖,鼓起勇气开口:“领导,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我家里出了大变故,我儿子烫伤了,在县医院住院,手术费、住院费……加起来是个天文数字,我实在没办法了,想跟您借点钱。”说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几乎要埋进胸膛里,满脸的羞愧与窘迫。领导坐在沙发对面,静静地听他讲完,微微皱眉,轻轻叹了口气。
“你这当父亲的,肯定急坏了。”领导站起身,走到书房,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我能理解你的难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拿去给孩子治病吧。工作这边你先别操心,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再说。”白逸堂见状,猛地站起身,双手接过信封,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他哽咽着说:“领导,太感谢您了,您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等孩子好了,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回报您。”
然而,这些钱远远不够填补医院费用的缺口。白逸堂拖着沉重的身躯,又一家一家地敲响亲戚朋友的家门。有的亲戚面露难色,推脱着自家也不宽裕,眼神闪躲;有的朋友虽然同情,可手头实在没钱,只能送上几句安慰的话。每一次被拒绝,白逸堂的心就像被重锤敲击一次,痛苦万分,但他没有放弃,为了儿子,他必须咬牙坚持,哪怕前路荆棘密布。
在街上徘徊的时候,白逸堂遇到了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老同学看到他胡子拉碴、衣衫不整的落魄模样,吓了一跳。了解情况后,老同学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附近的银行走,边走边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孩子有事我不能不管。我刚发了工资,先取出来给你应急。”那一刻,白逸堂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就这样,白逸堂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在海滨市的大街小巷穿梭,一家一家地求,一分一分地借,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与拒绝,也收获了诸多温暖与帮助。终于,他东拼西凑,凑够了儿子的住院费。当他怀揣着那叠用汗水与泪水换来的钱赶往医院时,脚步虽疲惫却坚定,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让儿子快点好起来,让这个家重新恢复往日的温馨。
随着夏日的暑气愈发浓烈,海滨市的街头巷尾都弥漫着一股慵懒又热烈的气息。校园里,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渐渐消散,老师们也结束了一学期的忙碌,开始享受难得的假期。而在海滨大学第二食堂后厨忙碌的白逸堂,却满心焦虑,归心似箭。
在食堂的最后几天,白逸堂一边心急如焚地处理着剩余的工作事务,一边满心牵挂着家中受伤的儿子。每天清晨,天还没亮,他就抹黑赶到食堂。后厨里闷热潮湿,充斥着油烟味,大功率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使他加快脚步。他站在案板前,双手熟练地操持着菜刀,“哒哒哒”,将一堆堆蔬菜切得整整齐齐,可眼神却透着游离,思绪早已飘回到家乡的小院,想象着儿子受伤后的模样。平日里行云流水般的切配动作,如今也变得有些迟缓,同事们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强挤出一丝微笑,摇摇头继续干活,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不容易等到学生们放暑假,食堂的工作稍微清闲了些,白逸堂开始马不停蹄地为回家做准备。他向领导请假时,声音略带沙哑与急切:“领导,我儿子烫伤住院了,现在刚出院,我想趁着暑假赶紧回家看看,您看行不?”领导爽快地答应了,并嘱咐他照顾好孩子。白逸堂连声道谢,转身飞奔回宿舍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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