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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喜儿莲步轻移,自小亭袅袅而下,月光仿佛为她铺就了一条银色的阶梯。贺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目光追随着那道月白的身影,脸上浮现出近乎痴迷的笑意。她步履轻盈,罗衣在夜风中微微飘拂,勾勒出曼妙修长的曲线。月光如水,洒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泛起莹润的光泽。那双剪水秋瞳,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眼底深处流转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有惊喜,有嗔怨,更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悸动。
贺聪一身青衫磊落,挺拔的身姿在月色下更显潇洒不羁。面容英俊,剑眉星目间隐隐透着一股历经风霜却愈发坚韧的阳刚之气。他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卓尔不群。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无声中缩短。西门喜儿步履轻快,很快便站在了贺聪身前咫尺之处。一时间,周遭的虫鸣、远处的喧嚣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他们默默相视,千言万语似乎都凝结在这无言的对望之中。
然而,西门喜儿却又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去只留给贺聪一个微微颤抖的纤细背影。
“咦?喜儿姐姐,你……你这是怎么了?”贺聪心头一紧,大惑不解,方才的旖旎气氛瞬间被打破。
西门喜儿没有回头,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你怎么才来?!”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贺聪可不知怎么会惹得西门喜儿生气,于是,他拱手致歉道:“喜儿姐姐见谅!小弟……小弟确有难言之隐,身不由己……”他以为是自己迟来的探望惹恼了她。
西门喜儿本不是一个喜欢争辩之人,但此刻心中积压的情绪却如潮水般涌出。她猛地转过身,清澈的眼眸直视贺聪,带着一丝薄怒和深切的担忧对贺聪说:“难言之隐?好一个身不由己!你可知道,下月十五便是武林联盟大会!此地鱼龙混杂,暗流汹涌!你孤身一人,对这‘揽月楼’的凶险一无所知,就敢贸然闯进来?你……你是嫌命太长了吗?!”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那份毫不掩饰的关切,如同暖流瞬间击中了贺聪的心房。
贺聪听到这里,一阵感动涌上心头。他本以为西门喜儿是要责怪自己,没有想到,她完全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不由地心下十分惭愧,但也松了一口气。于是非常内疚的说道:“对不起,二小姐,在下实在不知,但也有难言之隐。”
看着西门喜儿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俏脸,那双明亮的眼眸中盛满了对自己的关切,贺聪心中某处坚冰悄然融化,却又因想到她的身份而蒙上一层寒意——她是西门宏清的女儿,西门荣业和西门燕儿的妹妹。但随即想了一想,又总觉得她与姐姐西门喜儿和哥哥西门荣业大有不同。又一想,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人,心下也渐渐释然。
西门喜儿见他眼神闪烁,瞬间便读懂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疏离。她心中一阵刺痛,却倔强地扬起脸,不让泪水落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着一丝凄美:“贺小弟,你叫我什么?‘二小姐’?呵……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贺聪被她看得心头发慌,强自镇定道:“二……二小姐,安……安好!”声音里的颤抖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恐惧?是对西门家这座庞然大物的忌惮?还是对这份不该滋生的情愫的恐慌?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救人才是当务之急。
西门喜儿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慌乱,心中那点幽怨忽然化作了然。她眼波流转,忽然展颜一笑,如同冰雪初融,春花绽放:“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不知是天意,还是缘分弄人?呵呵!”她故意靠近一步,少女特有的幽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钻入贺聪鼻尖,她微微歪头,带着几分俏皮和试探:“贺小弟,你看我……美么?”说着,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一旁呆立的吴管家。
那吴大管家见西门二小姐看向自已,心头紧张,不由地倒退几步。不过他也识相,见此怎么还能逗留?也不敢停留。他见贺聪与西门喜儿不仅相识,而且还……,他不敢想下去。连忙躬身,脸上堆满谄笑:“二小姐,贺公子,您二位慢聊,我……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于是便稍然离去。他心里庆幸自已刚才没有冷落这贺公子,也坚信这位贺公子定不是一般人物。他过是曾是浦大小姐家的贵客,现在又是西门二小姐家的贵客。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敢多言,说不定将来是自已必求之人。
待吴管家走远,西门喜儿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如同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她莲步轻移,走到贺聪面前,仰起脸,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顿时少女的幽香和发香阵阵钻入鼻尖,柔软香甜的感觉一时间袭遍全身,贺聪看着她心中一动。见西门喜儿吐属清柔,丰神绝世,加上那一身白色衣裙,在微风中飘拂不定,简直就像一朵无垢的白莲花一般,超尘脱俗。忍不住由衷地赞道:“美!确实美极了!尤其你笑起来的样子最为动人,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举动的酒窝也在笑。你是是百合花中的蓓蕾。无论什么衣服穿到你的身上,总是那么端庄、清丽,如空谷幽兰,不染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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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聪注视她良久,嘴上赞叹,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苦涩翻涌:“如此绝代佳人,为何偏偏是西门宏清之女?是那禽兽西门荣业的妹妹?是蛇蝎西门燕儿的胞妹?自已与那西门宏清和西门荣业却又是仇深似海,可她……她却待我以真心,救我于危难,柔情似海……这究竟是上天垂怜,还是命运弄人的孽缘?”这份爱恨交织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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