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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熠祯打开阳台门,又把空调打开,回到沙发挤进毯子里搂着快要睡过去的林霂深,在他后颈黏黏腻腻的亲,“别把我挤下去。”
脸埋在靠枕里并不舒服,但这样的场景实在让人想睡觉。外面淅淅沥沥下起雨,林霂深睡过去前还在想:没给他挤下去先被捂死了。
毛毯上有洗衣液的香味儿,身后还贴着热源,这一睡跟昏过去似的,林霂深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小时候林思峥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是个跟屁虫,很粘人,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就疏远了。林霂深梦见他追着叫哥哥的样子,梦见他怯生生躲在安笙身后。
后来梦变成了许熠祯和赵恺拖着小车在巷子里捡垃圾。
真兄弟互相残杀,临时结对子的现在反倒是过命的交情,亲情这种东西,和爱情一样微妙。
早上醒过来脑子沉得跟顶了块儿砖似的,厨房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还有诱人的香味儿。
林霂深翻身盯着天花板,厨房里许熠祯说:“醒了就去洗漱,还有些事宜要提前和殡仪馆核对。”
“今天下雨,葬礼估计得午后了。”林霂深坐起来揉着额角,晃了下脑袋才让自己从梦里清醒过来。
许熠祯煮了粥,还煎了蛋,腌了一盘很够味儿的小黄瓜。一顿早餐过后,心里仅剩的那点郁闷也消失了。
早上除了和殡仪馆核对事宜,还要见一见安笙的娘家人,把该说明的再说明一下。
告别厅里林铖推着江舒染正和安家的人说话,林霂深干脆拉着许熠祯先去见殡仪馆的人,核对完葬礼流程站在门外没进去。
林铖来了,该说的他会说,没必要再多一张嘴。
外面下起小雨,告别厅里传来安家人的哭声,林霂深吸了口带着腥味儿的空气,低声说:“我们两次在海上死里逃生,老天算是眷顾我们了。”
那天晚上的海水比这个季节更冷,骨头都冻酥了,还是侥幸活了下来。
安笙仅仅一个晚上,回来的是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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