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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的病区里乱糟糟地就像菜市场,病人和家属在走廊里来回穿梭,买饭的,拎着水壶接水的,端着盆儿洗漱的,一大早提着大包小包赶在查房前过来探病的,还有吊着石膏抱着胳膊,或者架着拐在走廊里来回遛弯儿的,干什么的都有。康遂对这些都已经习以为常,他出了电梯径直穿过中厅,推开北侧一扇隔离门,进了医护值班室的那条走廊。
还不到交接班时间,护士值班室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说笑声,走廊里全是各种包子油条韭菜盒子煎饼果子的味道。医生值班室和护士值班室分隔走廊两侧,有小护士嘴里咬着发夹,一边挽着头发戴护士帽一边从门里出来往洗漱间走,“早啊康大夫!”
“早。”康遂点头笑笑,推门进了对面医生值班室。
周子明正在桌前唏哩呼噜喝粥吃包子,“又来这么早,吃了吗?”
“吃了,”康遂脱下外套,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衣架,挂好放进去,又拿出白大褂抖开往身上穿,“昨晚都平稳吗?收了几个?”
“还行,就一个,”周子明喝完最后一口粥,把包子塞进嘴里大力嚼着站起身,边擦嘴边说:“老年患者,半夜起夜时摔了一跤,骨折了,家属打了120,急诊叫我下去看了看,片子问题不大,就止疼固定之后先收住院了,今天空腹抽血先把各项检查一做,MRI插号也得等下午了。”
“嗯。”
隔壁值班室陆续响起了关门声,早班医护都开始陆续往外走了,康遂挤了点手消搓了搓,说:“走吧,交接完你就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了。”
“我还行,”周子明把笔插进白大褂左胸口袋,跟着他一块儿往外走,“昨晚不忙,在值班室睡了半晚上,今天准备去我妈那儿一趟,好久没过去了。”
医院里年轻单身医生都分有宿舍,康遂家里原本一大一小两套房,周盛楠嫌大的收拾起来费劲,就跟康家业去住了那套小两室,离医院近的这套大三室就给康遂住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跟你一样幸运附体,每次夜班都能一觉睡过去就好了。”
“哈哈,”周子明得意地一扬眉毛,“要不一个个都愿意跟我搭班呢,咱就说这锦鲤体质,旁人真羡慕不来。”
“那下次排班轮到我跟您搭伴儿了吧周大夫,您可怜可怜我,我已经连续两个夜班被抓去急诊做手术了,你快把你这锦鲤体质给我身上蹭蹭。”恰巧从隔壁屋出来的年轻女大夫徐涵闻言赶紧接上话,听得旁边人都笑起来。
“好说好说,”周子明故意手掌竖在嘴边,做出挡着的姿势说:“你啊,就两杯奶茶,一杯我的,一杯给咱排班的刘住院总,保证轻松搞定。”
康遂一边笑,一边与众人快步往病区走去。
今天是陈方予主任大查房的日子,康遂作为他一手力排众议提上来的创伤B组组长,带着一众住院医和其他组负责人一起,跟在陈方予身后查完了东西创伤组和关节组两个病区。本院多年来已经建立起XX几省规模最大的骨科中心,陈方予是骨科中心主任,统管包括分属出去的脊柱外科,骨肿瘤科,手足外科及运动医学科等几个亚专业科室,这些科室平时都有主攻各亚专业方向的副主任负责人分管,但每到大查房的日子,陈方予都要把每个科所有疑难危重的病例全都过一遍。
骨肿瘤科在创伤关节组这一层的楼上,陈方予带人走进楼梯间,准备上楼,康遂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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