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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次要讲的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六界,起始于一个普通的客栈。
故事的主人公叫做项司雨,是人界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子。她穿着一袭麻衣,发尾扎着两条麻花辫,坐在一个乡野小客栈正中央的八仙桌上。
客栈里的客商、猎户、工匠们,都围着项司雨坐成一个圈儿。只见项司雨悠悠嚼了嚼花生米,掐着怪异的语调,给来客讲起故事来:
“这个玛雅人的贵族啊,他们觉得自己是生来异禀,是神遗留在世界的后裔,怎么能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呢?于是贵族们为了凸显出自己的特异,就在婴儿刚出生时,用绳索、铁块去挤压他们的脑袋,把头骨压成各式各样的形状。有像锤子的,有像锄头的,那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项司雨和人界之民讲异乡的玛雅族民俗,底下坐着的各个全神贯注,一口水都不敢喝。这个城镇的大多数人一生都囿于这方寸之地,每日无所事事,他们觉得这种奇闻异识无比新鲜。
一名工匠听了项司雨所言,忙问:“那玛雅人压脑袋,就不怕把自己给压傻啊?”
项司雨说:“那他们不怕。这对咱们来说,想想都忒恐怖了。但对于玛雅人来说,那就是好看。就跟姑娘上街抹胭脂一样,是让自己明艳照人。”
一名娃娃脸少年站在人群外围,他也听得全神贯注,此时听项司雨如此说道,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想使自己特别有很多方法,如读书识字,如习得一技之长,为何偏要使用这种自残的办法?”
娃娃脸少年穿着一身碧透的道袍,年纪虽小,却是仙风道骨,少年老成。项司雨打量片刻,便猜测这是修仙之人,年岁不可以外貌定论,说不定他都能做项司雨的祖宗了。何况人界之中,修仙问道者又最是尊贵。
项司雨向娃娃脸少年作了一揖,随即解释:“这位仙长问到点子上了。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呢?这和玛雅人的民俗有关。玛雅人有文字,但是一般不用。因为玛雅人没有纸和笔,他们的文字是用石头刻在石壁上的,写起来费力又麻烦。再来,玛雅人的文字很复杂。咱们六界所有的文字一共只用从两个方向去看,一个是从上到下,一个是从右往左。玛雅人除了这两种,还有第叁种方向,那就是由远到近。”
说着,项司雨用手指蘸了点茶水,在桌子上画出了两个属于玛雅的象形文字,诸人看着,都是图个新鲜。唯那提问的娃娃脸仙长若有所思。
项司雨道:“正因为文字复杂,再加上书写不便,所以玛雅人也没这个雅趣了。他们的文字,记载的都是如祭祀这般的大事,小事儿就懒得记了。”
接着,项司雨又继续说了玛雅文明那近乎疯狂的宗教崇拜,如活剥奴隶以祭神,结果奴隶不但不怕,还为之兴奋。听着项司雨的讲述,所有人大气不敢出,茶水也忘了喝,只觉自己身上的皮也被剥了下来。
众人正听得入迷,只听项司雨忽然说道:“艾玛,说得我口渴了,肚子也饿了。”
一名客商道:“小二,快给人姑娘上茶来!”
“来了!”小二提着茶水走过来,给项司雨满上,“姑娘,这是我们店最好的茶,您请慢用嘞。”
“那就谢谢大哥了。”项司雨说。
又说了半个时辰,日薄西山了,项司雨说了一整天的书,着实感到疲累。她整整前襟和衣袖,决定结束今日的说书:“多谢诸位捧场,这玛雅族的民俗风情我这儿便讲完了,我明日还要赶路,就先歇息了。告辞。”
诸人意犹未尽,还想留项司雨再讲,项司雨说了一天,着实累了。可乡民热情难耐,项司雨只得说:“那我明日白天里再说一个时辰,随后便赶路去了。”
说完,项司雨拜别了听众,回身上楼,钻进了客栈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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