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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韩名诺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没有手机、没有电话、没有门铃,什么人也没有,他一个人从未这么平静过,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睡觉,再就是抽烟。然后躺着,看着天花板,他觉得自己活着也不过如此,如果这种生活不被打扰,他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这也许很堕落,但韩名诺知道他已经堕落了。离开以后,他就给了自己堕落的理由,懦夫也好,他已经不在乎了。
被塞得满满的烟灰缸已经无法再容纳任何东西,韩名诺想再点一根烟,发现烟盒已经空了。拿着打火机的手停在半空,愣了一会儿,他开始来回地抚摸打火机,就像下意识的动作,用指尖去感觉上面的痕迹,密密麻麻――
你爱我吗?
想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响了。原来还有电,韩名诺皱了皱眉,没有去接电话的意思,可打电话的人似乎不死心,铃声一直在响,一直响。吵得韩名诺十分不舒服,终于还是拿起手机,他以为是范修平――
"喂!"
对方没有回答。韩名诺看了一眼号码,不是范修平。
"没事的话我挂了。"刚想合上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你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耐心。这么久没见不想跟我好好聊聊么?哥、哥。"
一瞬间,韩名诺睁大了眼睛,这个声音――虽然快十年没没有听到了,但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他马上知道对方是谁了。在这个世界上会叫他哥哥的――只有一个人!
"极光――"韩名诺慢慢念出对方的名字,握住手机的手有些许颤抖。
"好久没听到你这么叫我了,真怀念啊!"韩极光像在喃喃自语一样,韩名诺闭上眼,脑中浮现出十年前他离开家时那个躲在门后偷偷看着他流泪的弟弟的样子,十年了――原来已经十年了――
"在感叹时间的流逝吗?"
"极光――"韩名诺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不想问韩极光为什么能找到他,也不想问他有什么事,他只想以平常的口气和他的弟弟交谈,问他过得怎么样,可他发现,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从他离开家的那天起,他就放弃了所有,再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有关他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遗忘,就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不是应该庆幸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像缩头乌龟一样躲了十的,我还以为你什么都忘了呢!真讽刺,我可是一点也没忘,关于哥哥的一切!"最后几个字,韩名诺听得出对方说的咬牙切齿。
"极光,我――"
"我真想打暴你的头!再打残废你,让子弹穿过你的心,你的肝,你的胃,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些器官,是不是个正常的人!"
"极光,我――"
"他*的,我真后悔那天没一枪打穿你的心脏,跟你说话真是火冒三丈!你他*的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想不到这么让人生气,为什么?为什么我得在这里跟你说话,跟你这个拍拍屁就走人的家伙说话,直接砍死你可能还让人痛快一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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