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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是他们三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约定,就像生离死别一样忌讳。
邵惜在玄关站了很久,可能只是短短一分钟,也可能有一小时,脑袋和腿都在发麻,直到脸上传来粗糙的触感,他才愣愣地抬起手碰了碰。
原来是段忱林不知何时抽了十几张纸巾,有些粗鲁地、胡乱地按在了他的眼睛上。
邵惜拿下来,眼珠子转了转,看到段忱林随意地坐在玄关处的懒人沙发上,盯着他看,眉头微蹙,似乎也很烦躁。
被人盯着哭确实不是个事儿,明明段忱林也失恋了,怎么偏偏自己反应那么大,邵惜哑着嗓子说:“……我先去洗澡吧。”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泄而下,邵惜洗着洗着,那种悲伤又一次毫无预兆地袭来,心脏疼得难受,反正有水声盖着,他干脆不再压抑,放任自己哭了个痛快。
然后他回到自己房间,直挺挺地趴到床上,像一张被轧扁了的、了无生气的饼,不动了。
若是平常,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他第一天是绝对不敢自己一个人睡的。
可如今,巨大的伤心转移了注意力,他突然觉得黑和鬼也不是很可怕了。
他房门没关,恍然中,能听到外面隐约的走动声和水流声,时间的概念非常模糊,如果不是门被敲了敲,他可能都感觉自己睡着了。
邵惜慢吞吞地把脸转过去。
段忱林已经洗完了澡,一身清爽的水汽,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站在房门外。
他没有立刻进来,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看了邵惜一会,目光沉沉。
邵惜一张脸本来就小,如今头发乱糟糟地盖住额头,眼睛又红又肿的,小小一只缩在床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被世界抛弃了的可怜劲儿。
段忱林终于开口:“今晚要一起睡吗?”
邵惜呆了下,然后默默地挪开自己的枕头,往旁边让了点。
段忱林倒没想到邵惜会答应得那么快,他还以为,以邵惜此刻的状态,会将陈时津的拒绝归咎于看到他俩之间的亲密举动,从而记恨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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