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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爷啊,倘若您那时将平儿纳了去,她今日何苦来哉,要受这等失子之痛。若今日平儿肚子里的是您的孩子,您还会拿两个庄子来打发人吗?”
徐青章见当初教过他的黄师傅此刻跪在他脚边,抓着他的皂靴逼问他,他只粗略扫了一眼便不再多看,将目光再次转向兰姝。女郎身子窈窕,跪在地上也有一股飒爽之韵。除了兰姝的孩子,谁的孩子他都不在乎。又如何会将白平儿的身子放在心上,他无法共情,可他却要为兰姝做主。
“老夫人,今日之事谁也不想看到。但人死不能复生,您今日就算打死了这丫鬟,白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也生不下来。”
此刻正襟危坐的老夫人目光如炬,朝兰姝扫了过去,又望向站立的男子,良久她才冷冷开口,“好个人死不能复生,就依徐世子所言。谁都不如我孙女有福气,姝儿,你好样的。”说完便甩袖,由着柳叶掺着走了。
徐青章见她一走,忙上去将兰姝扶起来,待金大夫诊断后,得知小丫鬟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兰姝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瞥见黄师傅依旧还在地上痛哭流涕,口中念着她的曾孙,两人不想多留此处,便想将小瓷带回兰芝阁。
“表小姐,今日之事,莫非您是故意的?平儿是不如您有福气,能嫁入徐家。可您也不该叫丫鬟去推倒平儿,我可怜的曾孙啊,你们好苦的命,就值两个庄子啊。”
地上的老妇难过到极致,原先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眼下瞧见老太太思索半晌被他说服了,他们几人也想离开,更是口无遮拦。她与孙女相依为靠十几年,入了这凌宅后矜矜业业,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却让她痛失亲人,她如何不痛?更何况白平儿还是她看着长大的,更是她亡子唯一的孩子。
兰姝自知理亏,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如何能将那血水塞入白平儿腹中?女子月月来癸水,她们是最不怕血的。即使徐青章拦着她,并未让她瞧见那些污血,可她鼻子灵,在厅堂也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小姐,嘶,都是奴婢不好,害小姐担心了。”
“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好丫头,小姐都快心疼死了。”兰姝专心致志给她抹着药,她动作轻柔,不想还是弄疼了小丫鬟,听着她抽抽的声音,她心中有些恼老太太。
“嘿嘿,小姐,还是您料事如神,不想那白平儿还真有了身孕,就是不那么幸运,您的小侄子没了。”
凌老太太今日被气得不轻,若是听着小丫鬟的打趣,指不定要被她气瘫在床。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小姐今日为了你下跪求情,这才将你的小命保住了。如今你还撒泼赖皮,下次还长不长记性了?”
小瓷知道兰姝在装模作样教训她,两人便嬉闹打作一团。
“世子爷,今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小丫鬟说着便对他行了一个大礼。
她心里明白,徐青章爱慕小姐,便连她身边的婢女也护着了。果然,片刻后便听到徐青章随意道了句无妨。
兰姝原是和徐青章牵手想出去逛逛的,可没想到中途遇到气喘吁吁来报信的徐德。她一听,人都被吓傻了,眼神呆滞,怔怔地立在原地。还是徐青章牵着她,不断宽慰她,她才慢慢缓了过来。自三年前她瞧见父母的遗容后,便对生死有了敬畏之心。她对生命的逝亡,有些畏惧之情。
兰芝阁里只一个冰鉴,不过丝丝凉意沁人心脾,经此一遭,兰姝心境有些凉,也没了躁意,伏在男子胸膛,小手时不时戳着他,“章哥哥,你父亲何时才能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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