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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沉默了会儿,“时代已经变了,过去我追求的那种报道方式,已经不太能被年轻人接受。做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美娟的事对我打击很大,她一走,我就觉得什么新闻理想,什么职业目标,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她活着的时候,我们都忙,聚少离多。她下葬的那天,我特别后悔,如果我不在电视台,如果我是美朱集团的一员,是不是就能每天和她在一起,帮她分担工作,她也不会那么辛苦。她那个病,其实就是累出来的。只是……过去的事没办法改变啊。”
朱美娟刚过世那会儿,美朱集团很动荡,朱美枫不参与管理,朱美心倒是长期负责重要工作,在朱美娟病重的时候,她是集团实际上的话事人。但比起朱美娟的魄力和眼界,朱美心显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美朱集团的业务开始缩水,经营情况越来越不理想。
魏晋不愿意妻子一辈子的心血就这么毁掉,于是下决心参与集团决策。他虽然是个新闻人,但也有管理团队的经验,加上他和苍珑市很多高层、商人都有交情,硬是靠着人脉,将美朱集团稳住了。
“那朱美心朱美枫对你,会不会有些不满?”岳迁接着说,“毕竟,如果你不掺和的话,现在执掌美朱集团的会是朱美心。”
魏晋叹了口气,“不满是肯定的,这么大的家庭,这么大的公司,哪可能一点矛盾都没有,但我们之间的分歧,没有闹到桌面上。”
岳迁说:“也就是说,确实是彼此看不惯。”
魏晋似乎因为岳迁的用词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太阳穴,“对她们来说,我终究是个外人吧。但她们也清楚,现在的美朱集团需要我和我的人脉,我和她们合作,才能保下集团。”
“魏雅画和朱美心关系很好?”岳迁说:“我听说,她小时候基本是朱美心在带?”
魏晋点头,语气中带着一分感激,“三妹对雅画是真的好,当时正是我和美娟最忙的时候,如果没有三妹,我们都不知道该把雅画托付给谁。”
岳迁说:“其实,朱美心还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魏晋问:“什么?”
“她名义上是美朱集团的二把手,但就像以前朱美娟不让她接触真正的犯罪,她并不知道美朱集团有没有某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岳迁说得很慢,“朱美娟似乎很喜欢让她扮演朱家最白的那个人,她和根本不在美朱集团的朱美枫是白子,那么万一黑子出事,白子还能救场。”
魏晋脸色一沉,“岳警官,你太会发散了。”
“不是我,是朱美心的意思。”岳迁笑了笑,“我不了解美朱集团,但朱美娟的亲妹妹了解。”
魏晋摇头,“但事实是,美朱集团没有任何见不得光的交易。我只是为了保护亡妻的心血,才来到这里。”
“我是南合市的警察,来苍珑市一方面是协助侦查魏雅画案,另一方面,也是收集朱坚寿案的线索。”岳迁换了个话题,“你对朱坚寿有什么了解?”
魏晋掩饰不住烦躁,“抱歉,我只想找到雅画,别人的事我实在分不出心来。”
“两起案子,失踪者和被害人都是朱家人,朱坚寿为什么被杀,我在南合市没有发现明确的动机,所以我才会来苍珑市。”岳迁说:“也许这两起案子有关联,朱坚寿案发生不久,还是热案,一旦侦破,说不定魏雅画的案子也会找到线索。”
魏晋直起腰背,几秒后说:“讲实话,美娟的亲人中,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朱坚寿,他这个人……”
论学历,朱坚寿是朱家念书最多的人,魏晋也是文化人,本以为和朱坚寿很有话题,但相处之后,才知道这就是个仗着家里有姐姐帮扶的废物。他能读书,不是因为他聪明,是三个姐姐供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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