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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施针,等她醒后,再服几贴药,老身尽力而为,她病根不在身上,外伤多些时日能好,心伤却无法根治,若一直如此,早晚会散去心智,变得疯疯癫癫。”
“嗯,有劳盲婆。”
疯或不疯,死或者活,完颜什古不在意,一番话没让赵宛媞听见,足够了。
嘱咐鬼青将何铁心送回阴山,完颜什古在院子里站住,立在水缸一侧,不声不响地看柳儿忙里忙外,煎药烧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她撩开布帘,钻进赵香云的屋子,站在床侧,居高临下望着昏迷的少女,半张脸隐没在浓重的阴翳里,目光晦暗,流出冷漠的杀意。
辽东的生活没有关内的富硕安宁,完颜什古习惯像狼一样残酷,像海东青一样凶狠,征伐战场容不得温情,赤红的鲜血浇冷她的心,死亡如影,她早已无动于衷。
一丝怜悯,不过是允许她在茅屋滞留,要是死了,能把她好生下葬。
灭辽时同样有很多辽人女子被糟蹋侮辱,汴京城破,入营的帝姬命妇便有三千,完颜什古不可能怜爱每个深陷金营的帝姬,对赵宛媞的爱护从来没有转移到别人身上。
她的确不在乎赵香云的死活,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杀了她。
每见她便发抖,惊叫,逃窜,虽说仍有神志,但她太过脆弱,迟早发疯,这很危险,万一赵香云哪日乱跑出去,引来别人,肯定会连累赵宛媞。
杀意越重,完颜什古暗自运力,正想下手,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弱弱的“郡主”。
赵宛媞一醒就来看赵香云,脸色尚未恢复,苍白如纸,她半扶着墙,虚弱发软,有点站不稳,抓着单薄的衣裳,因为心急而略喘,“她怎么样?”
“没事。”
无奈,只有把杀心摁下,完颜什古将赵宛媞搂进怀,轻声安慰:“盲婆来施过针,等她醒了吃些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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