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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楚鸣珂开始后退:“你不能。”

不是你不敢,是你不能。

楚鸣珂的声音是哑的,带着克制与隐忍,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好像突然就变得沉重了,劈头盖脸砸在赫连昭身上,叫他心中无端生出些困惑来。

赫连昭盯着他,问:“我为什么不能?百名危素死士随我前来,就是为了杀他的。如今神枢营、神机营的动向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武库司的位置我也心知肚明,只要我想,暗杀主将、堵死武库,甚至打开顺京城门都易如反掌。”

不断后退的剑锋在此刻停住,再次抵上赫连昭的咽喉,刺破皮肤,带出点儿血,将雪亮的剑锋染红。

“再往前,我会杀了你。”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却又好像还有别的意思,赫连昭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又带上了那如兽般敏锐的审视。

对峙许久,他才嗤笑一声,放下了举过头顶的手,任由喉间鲜血流淌,沉下脸色学着楚鸣珂先前的语气道:“差不多行了吧,大人?”

“傅宁的军功是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内阁手眼通天,能蒙旁人的眼睛,难道御马监派去边军的监军太监也是瞎子?他一个游手好闲的无赖出身,三年就坐上那个位置,与他交恶的将领或诛或囚,其中御马监出了多少力?西厂又出了多少力?”

赫连昭顿了顿,垂眼去看喉间染血的剑刃,继续开口说道:“罗织构陷、大肆株连、一手遮天、弄虚作假,大人的名声不好听,怎么现在又要做贤臣了”

话音未落,他陡然向前,劈手去夺楚鸣珂手中的剑。

“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立太子是早晚的事,晟王比誉王好掌控多了,我不明白,大人既与内阁共同扶持晟王多年,如今又为何要舍近求远?”

黑暗中划过凌厉的拳风,然后是肉体撞击的闷响,楚鸣珂的声音在风声中响起:“内阁把持朝政、司礼监闭塞言路,如若晟王即位已是大势所趋,誉王不会回京。”

“大人别骗自己了,如若不是大人将献马的折子呈上,内阁和司礼监又怎么会让皇上听见一丁点儿誉王的消息?你是在怕,你怕皇上死了、怕晟王继位、怕他成了内阁的傀儡帮着他们一起对付你。可大人想过吗?谁都知道你是皇贵妃的人,如今危素起兵,人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最后继位的是誉王,你又会有多好的下场呢?”

剑风削断了桌上的烛台,砰一声砸在地上。

“你是反贼单牧川的儿子,如今的皇上尚且疑你、防你,更遑论来日新帝登基、根基不稳之时,面对你的权势、面对满朝的弹劾,该有多惶恐?誉王会对你如何?他能对你如何?他有什么立场护你?难道是凭着你们幼时的那点儿情分吗?”

哐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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