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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迷茫地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上。指尖冰凉,却彷彿仍留着他指腹擦拭泪痕时短暂的温热。耳边,他低沉诱哄的「净秽」二字,如魔咒般萦绕不去,与那灭顶时喉间破碎的呜咽交织,在她混乱的思绪中翻腾。
心跳依旧失序地敲击着胸腔,比方才更为慌张无措。她茫然望向那吞噬谢云深身影的黑暗。他走了。可为何……那股被他舌尖搅动出的、几乎将她撕裂又推向云端的滚烫漩涡,此刻仍似烙印般深刻?那灭顶的喷涌、那痉挛般的剧烈快感,还有他最后餍足余温的抚慰……这些陌生、汹涌、令人颤抖又隐隐沉溺的感受,究竟是什么?它们不但未随他离去,反像石子投入心湖,激荡起更为混浊的涟漪,将她懵懂的平静搅得七零八落。
更让她惊惶的是,当那句「往后……来寻我」的呢喃在耳边再度浮现时,那空虚深处,竟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牵引?像黑暗中无意触碰的蛛丝,细微却紧缠。这份隐秘的牵引教她恐惧它究竟指向什么?是那舔舐的黑暗,是那灭顶的悸动,还是……他指尖残留的温热?
泪水再次无声滑落,混着汗水滴在灰扑扑的僧衣上,晕开一抹深色的、羞耻的印记。这一次,泪水中不仅有惊吓与屈辱,还多了一层深入骨髓的迷茫与被彻底改变了什么的恐惧。彷彿有某种坚硬的东西,在那舔舐、那喷涌、那温热的抚慰中,被彻底打碎、熔化。
她仍是那个带发修行、尘缘未了的妙音,却彷彿……已不再是。某种陌生而汹涌的东西,如同春日悄然上涨的潮水,自她懵懂的身体深处静静漫溢,淹没了原本贫瘠而清晰的认知河床。
她试图挪动麻木的双腿,一股强烈的酸软立刻袭来,令她闷哼一声,险些栽倒。她只得勉强扶住书架边缘,才堪堪站稳。双腿间湿黏冰冷的触感随着步伐而加剧,每走一步,都带来细微摩擦与难以启齿的羞耻,也唤醒了体内更深层、麻痒空虚的异样。
她步履蹒跚,如刚学步的孩童,又如抽去魂魄的傀儡,走向那堆散乱的蒲团与经卷。师父吩咐的活计……还没完成。
她机械地拾起早已变凉的半湿布巾,跪坐于蒲团旁,手指颤抖地擦拭着灰尘。动作迟缓僵硬,眼神空洞,心神早飘得远了。那撕裂般的痉挛、那喷涌而出的温热……究竟是什么?真是邪祟吗?为何驱邪过后,身体反而变得如此……奇异、渴求?她不明白,真的不懂。谢施主那些「干净了」、「流出来了」的模糊语句,像隔着浓雾传来,听见了,却无从理解。
* * *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妙音浑然不觉藏经阁高处阴影中曾有过什么,只是一遍遍地擦拭着,直到布巾彻底干涸,才蓦然惊觉。腿心的不适与那空虚感,仍未消散。
她茫然起身,吹熄那根将尽的蜡烛。藏经阁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仅余窗外月光,勉强勾勒出书架狰狞的轮廓。她摸索着走向门口,每一步,都牵动着体内残留的余韵与湿黏的痕迹。
推开沉重木门,夜风夹着草木清气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心头迷雾,也吹不干腿心那片冰湿的残痕。
她抱着那块冰冷布巾,如游魂般踏着月色,步履蹒跚走向禅房。月光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途经庭院中那方小小水塘时,她下意识地停下。
水面倒映一钩残月与斜伸的几枝桃树。微风拂过,水面破碎,桃枝轻颤,将粉白倒影搅得零乱不堪。妙音怔怔望着水中摇曳的桃影,如同凝视自己破碎又迷茫的心境。
腿心深处那悸动与隐秘的牵引,彷彿潜藏在水波下的暗流,静静涌动。她不懂那悸动是什么,也不知那牵引所指为何。只觉得心湖翻涌,比那水中月影更支离破碎。那灭顶的喷涌、灼烧般的麻痒、与此刻挥之不去的渴切与空虚……这些陌生的、汹涌的感觉,如春潮悄然上涨,自她身体深处漫延而出。
桃枝映水,月影零乱。无人知晓,那场名为「驱邪」的风暴,已悄然在她贫瘠的心田播下种子,一场无声的春潮,正悄然涨起,淹没岸堤,搅乱了她一池本应澄澈的禅心。
她低头望着水中模糊倒影,泪水悄然坠落,滴入池塘,与破碎的月影与桃枝相融,静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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