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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公章迷踪与审批三重门（第1页）

腊梅的香气裹着锅炉房的蒸汽漫进局里，审批科的暖气片正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高小林握着半块赵师傅新烤的红糖馒头，看着办公桌上突然多出的《办公用品采购申请表》——"欲申领电池两节，请先咨询有司"。泛黄的表格上，字迹像被老鼠啃过的米袋般歪歪扭扭，落款处盖着个模糊不清的红印，像是用吃剩的卤鸡爪蘸墨水按的，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粒花椒。高小林心想，这龟儿子申请表比实习生小五的字迹还歪，难不成是锅炉房的煤耗子叼着钢笔写的？

"高科长，这......" 小李举着申请表的手微微发抖，油墨味混着他身上残留的煤球灰气息。这小子今早帮赵师傅搬煤球，煤灰还沾在睫毛上，像只怕脏的小耗子，鼻尖还沾着锅炉房的硫磺味。"电池申领要找 ' 有司 '？" 老马翘着二郎腿，把搪瓷缸里的茶叶渣倒在窗台的蒜苗上，叶子被烫得蜷成公章形状，叶脉里还渗着红茶的红，像极了陈永年盖歪的五角星，"我看是陈股长那老东西新设的关卡，上周他还说上厕所要填《五谷轮回审批表》，要求注明粪便颗粒直径呢。" 老马心想，陈永年那龟儿子，怕是把审批当打麻将，变着法儿立规矩，比茶馆里的老茶客还讲究。

高小林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缝，活像两枚歪歪扭扭的公章。他突然想起上个月陈永年非要在《处对象审批表》上增加 "家属政审三级联签"，连女方七大姑八大姨的粮票领取记录都要查，现在这 "有司" 莫不是新创的审批黑话？"小李，" 高小林一拍桌子，惊得算盘珠子蹦进了老马的搪瓷缸，有颗珠子还滚进了茶叶渣里，像极了掉进煤堆的公章，"去档案室把近三年所有带 ' 有司 ' 字样的文件找出来，重点查陈股长分管的档案柜！那老小子准是躲在档案室里翻《康熙字典》呢。" 高小林心想，陈永年那老小子，莫不是想把审批科变成翰林院，动不动就拽文，以为自己是衙门里的师爷？

档案室的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小李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中翻找，手指被牛皮纸袋磨得发红，像极了盖满公章的批文。突然，他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 竟是个用 1962 年的旧粮票折成的骰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盖章与否，掷骰决定"，每个面还画着不同的公章图案，有五角星的，有菱形的，甚至还有个像赵师傅蒸的馒头形状。小李心想，这玩意儿比审批机还荒诞，难不成有人拿粮票当赌具，在档案室里开起了审批赌场？与此同时，审批科里，老马正用放大镜研究申请表，镜片上的反光把申请表照得像 X 光片，"高科长，您说会不会是仓储科张大姐和基建科小刘搞的鬼？他俩自从处对象审批通过后，天天变着法儿整幺蛾子，上周还把婚假申请写成 ' 双人馒头品鉴假 '，附的证明材料竟是赵师傅的馒头配方。" 老马心想，这俩活宝，怕是把审批当耍朋友，变着花样折腾人，比小五的懒病还难治。

正说着，走廊里传来陈永年标志性的算盘声，像极了机关枪扫射，他的中山装口袋里鼓鼓囊囊，不知塞了多少公章，看起来像揣了一兜手榴弹。"小高啊，" 陈永年推了推玳瑁眼镜，镜片泛着绿光，活像两枚小公章，"我刚发现《办公用品采购规范》第 108 条规定，申领电池需附《能源消耗可行性报告》，得......" 话没说完，高小林就把申请表拍在他面前，震得陈永年的放大镜差点掉在地上，"这 ' 有司 ' 一词出自《周礼》，与我何干？" 陈永年心想，高小林这小子，莫不是想栽赃？老子的规范里可没这破词，难不成是他自己写错了甩锅？

此时，局里突然流言四起，像锅炉房的蒸汽般弥漫。有人说 "有司" 是陈永年私设的 "秘密审批小组"，专门截留办公用品，连赵师傅食堂的盐巴都要盖三道章；还有人信誓旦旦称 "有司" 掌握着食堂打饭特权，每次陈股长去窗口都能多打半勺红烧肉，肉丁比公章还大。食堂赵师傅蒸出的馒头都印上了 "追查有司" 的字样，咬开还能看见藏在里面的小字条："答案在第三屉蒸笼 —— 赵师傅秘制辣酱在此"，吓得小李以为是特务密信。赵师傅心想，老子蒸了半辈子馒头，今儿个倒成了地下党，早知道该在馒头里藏点肉丁，省得这帮龟儿子瞎猜。

高小林决定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的烟雾像审批机的齿轮油般浓重。各科室负责人围着申请表争论不休，财务科老张掰着算盘珠子，算珠碰撞声像极了审批机卡壳，"依我看，这 ' 有司 ' 肯定和经费审批有关！上次文艺汇演的蒸笼道具费用，到现在还没批下来，准是被 ' 有司 ' 拿去换红糖馒头了！" 基建科王科长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搪瓷缸跳起半寸，水泼在 "为人民服务" 的标语上，像极了盖歪的公章，"会不会是 ' 油丝 '？咱仓库的油丝绳总丢，莫不是被这个 ' 有司 ' 偷去捆公章了？" 王科长心想，老子的油丝绳比公章还金贵，丢了可要了亲命，回头得给绳子都盖上防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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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正酣时，小李满头大汗冲进来，怀里抱着一摞文件，跑掉了一只鞋都没察觉，像极了被审批机追着跑的文件，"找到了！三年前，有份《关于规范科室复古的倡议》，里面提到 ' 有关部门 ' 可复古称呼为 ' 有司 '！" 全场突然安静，只有暖气片发出尴尬的咕嘟声，像极了审批机卡壳时的呜咽。高小林盯着申请表，突然想起自己上个月在审批文件时，随手把 "有关部门" 写成了 "有司"，还被陈永年批评 "用词不规范"，此刻恨不得把钢笔吞下去。高小林心想，完了，这祸是自己闯的，当初图省事，现在成了陈永年的把柄，怕是要被他揪住小辫子不放了。

事情真相大白，却引发了新的荒诞，像审批机漏油般一发不可收拾。陈永年连夜起草《关于 "有司" 一词规范使用的若干规定》，要求所有文件中出现 "有司" 必须附《词义溯源证明》，引用古籍不得少于三部，还要附带说文解字的手绘插图；仓储科和基建科联合申请成立 "有司调查小组"，实则为了争夺调查经费，申请表上盖了 17 个公章，比审批机的齿轮还多，每个公章都盖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喝醉的麻雀；就连食堂都推出了 "有司套餐"—— 三个馒头夹二两肉，号称 "平定有司的能量补给"，赵师傅还特意在馒头里掺了红曲粉，蒸出的五角星比陈永年的公章还周正，咬一口能看见 "追查到底" 的字样，吓得小五以为馒头成精了。赵师傅心想，管他什么 "有司"，能多卖点肉馒头就行，大不了在馒头里多掺点红曲粉，反正不要钱。

高小林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自己成了荒诞剧的编剧，而陈永年是最敬业的演员。陈永年的规定像审批机的齿轮，越转越复杂，把简单的事变成了绕口令；各科室的争夺像小五的呼噜，吵得人脑仁疼，比锅炉房的噪音还刺耳；就连赵师傅的馒头，都成了荒诞的道具，比审批机还会抢戏。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笔尖还沾着今早的红糖馒头渣，突然笑了 —— 这荒诞的机关大院，可不就是个巨大的审批机？每个人都是齿轮上的煤屑，在荒诞中打转，永远逃不出这张巨大的审批网。

上级的训斥电话来得很快，像审批机的紧急制动，要求立刻改回 "有关部门"，严禁使用生僻术语，吓得陈永年的算盘珠子都蹦了出来。陈永年的规定成了废纸，"有司调查小组" 刚成立就解散，成员们忙着瓜分经费，比审批机卡壳时还热闹；赵师傅的 "有司套餐" 改叫 "红星套餐"，五角星馒头却留了下来，成了食堂的招牌，每天供不应求，连陈永年都来排队购买，声称要 "深入群众"。但荒诞的种子已经埋下，像审批机的齿轮油，一旦沾上，就永远洗不掉。

下班时，小五晃悠着进科室，裤兜里的钥匙串叮当作响，像极了审批机的零件，"科长，听说 ' 有司 ' 是你搞出来的？" 高小林抄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打，掸子上的鸡毛掉下来，像极了审批机掉落的齿轮，"龟儿子，不好好干活，净听流言！" 小五躲到老马身后，冲他做鬼脸，脸上还沾着赵师傅的馒头渣，"别装了，赵师傅都告诉我了，你去年把 ' 同意 ' 写成 ' 同喜 '，现在食堂的喜字馒头还是你的杰作呢，连新人结婚都来订！" 老马在一旁偷笑，心想，这小子，倒像个小斥候，啥消息都灵通，比审批机的传送带还快。

暮色漫进科室，审批机又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 小李趁乱给机器喂了块红糖馒头，这会儿正欢快地吞吐文件，像极了小五啃馒头的模样。高小林看着窗外的腊梅，花瓣落在审批机的齿轮上，像极了盖歪的红章，突然觉得这场景荒诞得可爱。他心想，荒诞就像这腊梅，越冷越开花，在这机关大院里，永远不会凋零。而他，只能跟着这荒诞的节奏，继续在审批的迷宫里打转，说不定哪天，自己也会变成个用粮票折的骰子，在 "盖章与否" 的赌局里，掷出最荒诞的点数，成为这荒诞剧中最出彩的配角。

审批科的灯亮起时，小五正趴在桌上抄文件，字迹依旧歪歪扭扭，"有关部门" 写成 "有观部门"，像极了喝醉的公章，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老马泡着新换的茉莉花茶，茶香混着暖气片的铁锈味，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像极了荒诞与现实的混合。高小林翻开新的申请表，突然发现 "有司" 一词虽被禁止，却在备注栏里悄悄重生："详情请咨询有观部门 —— 注：非 ' 有司 ' 之误，特此声明"。他无奈地笑了，心想，荒诞就像审批机的齿轮油，一旦沾上，就永远洗不掉，而他们，早已在这荒诞中，找到了生存的荒诞法则 —— 认真你就输了，不如像小五一样，在荒诞中偷点懒，在审批的重门后，守住那点未被公章染指的鲜活，哪怕只是一块红糖馒头，一口茉莉花茶，也是难得的温暖。

窗外，锅炉房的烟囱正喷出浓烟，把晚霞染成公章的红色，像极了审批机吐出的批文。高小林摸了摸胸前的口袋，里面装着小五送的橘子皮 —— 说是能给审批机去味，其实是从赵师傅的馒头里偷的。他突然想起春寒料峭时，审批机吐出的那张带小五剪影的白纸，此刻正夹在他的笔记本里，像枚荒诞的书签，记录着这荒诞的日常。或许，这就是生活，在荒诞中寻找一点温暖，在审批的重门后，守住那点未被公章染指的鲜活。而明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审批机的齿轮上，新的荒诞，又会随着赵师傅的馒头香，准时降临，而他们，早已准备好，在这荒诞的舞台上，继续上演新的剧目，直到审批机停止转动，直到公章不再发烫，直到荒诞成为记忆中的一点甜，混着红糖馒头的香，永远留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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