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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绮只觉得自己被好几双手齐齐按住,堪堪忍住没强行挣扎,脸上就噼噼啪啪被抡了好几个耳光,打得她头晕目眩,嘴角淌出血来。
“贱婢,这回可服了吧?”向氏打人打得掌心火辣辣的疼,叉腰喘了口粗气,“这次是瞧在云儿性命无碍的份儿上,待会儿太医来了,若是诊出她腹中胎儿有什么好歹来,仔细你这条贱命!”
绿绮也是个犟脾气,啐口血沫,不怕死地仰着脸跟红顶白:“夫人既认定了是我推了云小姐落水,我便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但事实如何也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的,等云小姐醒了,真相自会大白,到时奴婢的冤情洗刷了,夫人滥用私刑这项罪名又要如何交代?”
“好呀,奴才还论起主子的罪过来了,方才竟是我打得轻了。”
一气之下,向氏拔了髻上金钗,就要朝绿绮脸上划去。
金钗尖利的末端倒映在绿绮放大的瞳孔深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攥紧了拳头,正要回手,只听砰的一声,国丈夫人不知被谁一脚踹在了腰窝,偌大一个白胖身躯横飞出去,狠狠侧摔在地上。
绿绮望去,正对上承喜一张笑眯眯的脸。
“哎呦真是对不住,奴才刚才远远瞧着,竟有一名泼妇胆敢在御花园内掌掴皇后娘娘跟前的侍女,一时气愤赶来帮忙,不成想竟是国丈夫人,对不住对不住,是小的眼拙。”承喜自擂一巴掌,忙弯腰要来搀扶向氏,“夫人您可伤着了?”
向氏何时被人这么死命踹过?扶腰躺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拍掉递来的手,刚要发作,转头就瞧见承喜背后的谢折衣正冷冷觑着她,登时一腔怒火敛至腹中,沉着脸咕哝:“我道是哪里放出来的恶犬,吃了熊心豹子胆。”
谢折衣装作没听见,眼睛扫过绿绮凄惨的模样,眸色暗了几分,问:“怎么半会儿功夫不见,成了这副样子?”
绿绮膝行爬来,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她从小不怎么哭,方才被按着打脸也没掉一滴眼泪,这会儿越说越气,满腹委屈,竟哭得抽噎起来。
向氏本来强压下去的火在她的哭诉下又死灰复燃,骂道:“小贱蹄子,惯会弄舌嚼蛆颠倒黑白!若不是你推人落水,你平白无事跳下去救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转头又冲谢折衣道:“皇后娘娘,如今是您姐姐,是恭王妃遭了难,还望您秉公执法,别做出什么包庇下人败坏国风的丑事!”
“大娘子放心,本宫绝不徇私。”谢折衣招了人来,直接在池边设座,“此事蹊跷,等云姐姐醒来再议不迟。”
须臾,太医传了话来,好消息是谢锦云醒了,坏消息是腹中孩子没保住。谢锦云得知流产,痛苦不堪,恍惚间一问三不知,只说有人从背后推她,但没瞧见是谁。
这下不光是向氏借题发挥闹得更凶,还惊动了恭王、太后和御驾。
第10章
雍盛无趣地歪在龙椅上,看各色人物倾情演出。
谢锦云在后殿榻上只知道哭,向氏替女儿据理力争,绿绮说完辩词就沉默不语,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直接证据,什么都没有,而太后与皇后都在静候皇帝决断,殿外还有恭王和谢枢相在翘首等消息。
做皇帝难,做个能平衡各方势力还能独善其身的皇帝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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