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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变着法子闹了几次,这客栈上上下下对她虽然客气,但要放她出去却绝无可能,夜幕渐临,流景全无消息,宁慧心里急得如同滚油相煎,却也无可奈何。
非但这一日没有消息,连着几日,也全然没有流景的消息,宁慧早就不指望能靠着别人出去了。她那日闹过之后便已仔细看过这间柴房,要想出去,只能拆了那敝旧的窗子。
说那是个窗子,不如说是排气口,只是手臂粗的木条竖着隔成一道一道,她只要弄断其中一条,就能从那里钻出去。
为此她专门打碎了瓷碗,收了好几片碎瓷片,但逢没人时便偷偷去割窗棱,那木头虽朽,哪里是一片瓷片能割断的,但她苦无他法,只得锲而不舍,几日下来,已有一只窗棱被割得只剩了半边还支撑着。
这一日吃过午饭,听得收餐盒的人走远了,宁慧小心翼翼登上堆得齐整的柴垛,她试着用力拽了拽,依旧拉不断窗棱,只得用尽力气一脚踢过去,咔嚓一声,那只剩半边的一条窗棱终于断了。
宁慧生怕柴房里的动静惊动了客栈里的人,这时候也顾不得犹豫,赶紧探了半个身子出去,企图爬出去。
初时还算顺利,她挣了几下,肩膀已穿了过去,但侧着身子用不上力,而况她头伸出去,已经看到半截墙壁下面都是碎石乱草,她还没自己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过,吓得心在胸膛里像炒豆子般乱蹦。
但她决不能困在这里,流景是生是死,她都要得到一点消息,都要寻到这个人。莫说这是半截墙壁,就是半边断崖,走到这份上,也只能咬牙跳下去了。
宁慧稍微平静,再往出去爬时,挣了几次,却愣是没挪动半点,她胡乱试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她挣扎之间转动了身子,卡死在这个细窄的缝隙里了。
宁慧急的一头汗,但整个人卡在窗棱中,四周没有能借力的东西,只能越挣扎卡得越紧,她几乎要绝望了,偏偏这时外面一阵喧哗,喧闹的人声也越来越近,也许是急中孤勇,她一下子挣了出来,但大半身子悬在外面哪里有平衡可言,她还没明白状况,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这一下摔得极是狼狈,又疼又气,宁慧登时眼眶红了,但她愣是不让眼泪滑下来。
前面有人粗声叫了一声,“什么动静?!”脚步纷沓已往这边赶了过来。
宁慧不知来的是什么人,更不欲别人目睹她这等狼狈的样子,费力要躲起来,但才撑起半个身子,腰间又疼,脚腕更疼,又跌了回去,她试了三次,鼻尖一层细汗,还没能站起来,那声势浩荡的人已赶了过来。
宁慧既无处可躲,便也凌然不惧,抬起头来瞪视来人,却是秦副将,见到她惊讶异常叫了一声,“公主?!”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偏是熟识之人,宁慧恨不能拿块布蒙住秦副将的眼睛,但她也只是脸上一抹红晕,迅速镇定下来,秦副将来了灵西,说明战局有变,“哥哥派人来了?”
“圣上派了援军来,三皇子军已退守陈山县……”秦副将顿了一顿,“公主伤势如何,先回去诊治要紧,军中事务容后再禀。”
宁慧自己摸了摸脚踝,已肿了起来,“摔了一下,并无妨碍,可有流景消息?”
“流景无性命之忧,公主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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