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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仆一溜烟的去敲吴老爷的门,婆子让男仆站在院外头进了里屋,吴冯氏把吴老爷推醒,吴老爷眯着眼慢腾腾爬起来,吴冯氏侍候着他穿上衣服捧来水让他漱口,又问要不要吃过饭再出去,还抱怨不知是什么朋友!一大早就堵门口!真不地道!
吴老爷打着哈欠带着笑,抱着吴冯氏趴在她耳朵边小声把事学了一遍,吴冯氏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回过神来使劲的捶吴老爷,笑得两眼泛泪花。
“你怎么这么坏啊!你坏死了!!”吴冯氏捏着小拳头照着吴老爷的熊背上抡起着劲捶,吴老爷哀哀叫,趴炕上哭爹喊娘哄吴冯氏开心,两夫妻闹了阵后,吴冯氏下炕让人端早饭。
“就让他多等会!”看那段家还敢不敢给她女儿气受!
吴老爷悠悠然下床,慢吞吞吃饭,夫妻两个一点都不急。
过了小半时辰,吴老爷施施然迎到大门口,一见段老爷,大惊失色道:“世兄!怎么弄得这般模样!!”一时又担心得不得了的样上前拽着他往院子里去。
段老爷浊泪满腮,刚才站在吴家大门恍惚中好像熬了百年,如今见到吴老爷才仿佛脚踏实地,抓住吴老爷的手就闷声嚎啕起来。
吴老爷连拉带拽要将他往院子里领,那癞痢头上前挡住说:“吴老爷,不是咱们不给你面子。这人既是你的朋友,咱们也不说二话,这是他欠的债,你看怎么说?”
吴老爷大怒:“胡说八道!你知这人是谁?他怎么会欠你的钱?”
段老爷生怕吴老爷说出他的名字来,他丢不起这个人!又怕传到段家去,连忙扯着吴老爷拼命摇头使眼色。
吴老爷熊般高大,哪里是段老爷拉得住的,只见吴老爷土匪样准备跟那开赌局的癞痢头叫骂,段老爷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气,使出吃奶的劲把吴老爷推进院中,大门前的男仆要关门,癞痢头一把挡着门叫嚷起来:“干什么?想赖帐?我可告诉你们……!”一串大骂扑天盖地张牙舞爪唾沫星子满天飞!
男仆毫无惧色,挺胸就要跟他对骂。
段老爷吓得魂都要飞掉,这边求来那边告,见劝不住癞痢头也管不了吴家的仆人,只好又转回吴老爷面前求他。
吴老爷气冲冲的说:“世兄莫怕!我吴大山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人呢!闪开我给你出气!”说着一把将挡在前头的段老爷推开,就要上前跟那癞痢头理论的模样。
段老爷几乎要跪地磕头痛哭,四边求爷爷告奶奶拼命打拱作揖,好话说的有一车。终于都安生下来了,癞痢头抹了把脸说:“我给吴老爷面子!!!”段老爷立刻躬着腰连声说是是是,男仆偏身让开不受段老爷的大礼,嘻皮笑脸的唉哟我的爷,您这么大的礼可不是要折死小的吗?段老爷再连声说辛苦小哥辛苦小哥,吴老爷仍是气鼓鼓的样子,很是仗义的对段老爷说兄弟你一句话!看我不把他的卵|蛋打出来!段老爷赶忙摇头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兄弟。
就在吴家大门前,唱大戏似的闹了半天,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早有那不干活的闲汉和抱孩子的媳妇婆娘站在门口瞧笑话,村里人都知道癞痢头是干什么的,又见那段老爷狼狈落魄的模样,这种输掉了裤子的人也不少见,都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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