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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毋望直想拿扁担上去招呼,怒道,“我何尝要找章家哥哥作女婿了!你满脑子男盗女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文俊说话素来刻薄,一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文人说的酸话,其实也不用太过理会,直接哄出去便得了。毋望想好了要这样做的,只可惜后来文俊被他爹禁了足,再没来过。
眼看着章程给牛棚子盖了顶,又拿桩子将四个角拉住,装上厚厚的门板,落了锁,德沛前前后后转了几圈,夸道,“章家哥哥果然好手段,竟比河边铁生家花银子请工匠搭的还好!我妈说了,今晚定要留哥哥在家吃饭,好生谢谢哥哥!”
章程腼腆一笑,擦了擦汗道,“这值什么,还要谢么!”
毋望端了茶来与他喝,笑道,“我婶子到王屠户家割肉去了,还请章家哥哥赏脸。”
章程见她脸颊晒得微红,皱皱眉道,“你站在日头底下作什么,仔细晒伤了。”
毋望闻言心头一暖,面上更是发热,低头应了声,提着茶壶进屋去,坐在灶后愣愣发呆。
其实嫁给章程也不错,他老实会疼人,家里有屋又有几亩薄田,上不用服侍公婆,下不用谦让小姑,只要两口子好,那日子不似蜜里调油么,不知谁家姑娘有这样好福气……她不由又有些烦闷,章程没了爹妈,亲事自然也无人过问,不如自己同婶子说,就说她要嫁章程为妻?……
猛回过神来,毋望吓得直拍胸,复又吃吃笑起来,这样岂不真叫文俊说中了!自己贪章程的男色?
“这丫头,拾着宝贝了不成!”张氏提了一刀肉放在砧板上,见她一人傻笑,便也跟着笑起来。
毋望正正神色道,“没什么。婶子可曾看了我们的新牛棚?这下沛哥儿不必睡在外头了。”
张氏也道,“可不是!他人还小,身子也弱,没的再受寒。”
毋望想了想,昨晚像是没听见叔叔喊疼,便问张氏,“叔叔的腿好些了没?”
张氏道,“那条正过骨的腿退了肿,想是没大碍了,阿弥陀佛,可算叫我睡了个囫囵觉!只是另一条腿可怎么办呢,难不成还要去求裴公子么?”
毋望缓缓道,“若他真不来了,到底还是要去求的,留一条瘸腿算怎么个事!顶多多出些诊金,他若还不依,我便给他跪下,只是这样的人,果然不是能够依附终身的良人。”
张氏道,“你莫说,那裴公子医术真真是高,相貌长的也甚好,若非已有了妻室,倒真是一门良配呐。”说完颇觉可惜的摇摇头,转身自去切肉了。
那位裴公子么……那日只打了个照面,话都不曾说上半句,长的好是真的,医术好似乎也是真的,只是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况且又是不请自来,这般的举止草率,她恼还来不及,并不觉得他是什么良配。
日头渐渐落下去了,毋望将晾干的衣裳收进屋,又站在瓜棚底下仰头瞧,结出的黄瓜上竟生了蚜虫,这时章程净了脸正走来,毋望没了主意,问道,“可有什么法子灭了这些蚜虫?”
章程道,“明日我拿些烟丝来,泡了水,拿毛笔蘸着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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