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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想起和邵凡安初见时的种种回忆,眼帘垂下去,神情微微有些怔动。
代华拄着脸歪头看了看他,眼睛眯了眯,回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情蛊一旦种下,便绝无解开的可能了,除非……”他稍作停顿,段忌尘立刻抬眼望向他,他换了只手拄着脸,慢悠悠地道,“除非宿主身亡。”
“身亡”这俩字一扎入耳,段忌尘下意识皱起眉。
代华观他神色,片刻后,断言道:“江五那个徒弟身上带着你的蛊吧。”
段忌尘神情顿时一晃:“他……”
代华直言道:“别支支吾吾了,不然你没事跟我打听情蛊的解法做什么。”
“我……”段忌尘磕巴了一下,没能说出话来。他现在满脑子里就是代华的那一句“情蛊一旦种下,便绝无解开的可能”,还有那句“他这一生便是你的了”。这两句话就在他心头来回来去的绕,然后他又想起来,邵凡安对着自己师父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我想时时刻刻和他待在一起”。
心脏鼓动的声音又大了起来,胸腔震得发麻,段忌尘觉得自己颈背似乎也有些麻麻的,他不懂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好拼命绷着劲儿,眉头也拧得更厉害了一些。
代华看段忌尘这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又想起自己这个小徒弟打小就倾心于贺家的漂亮小公子。他拿指尖儿在桌子上敲了敲,心下一转,忽然道:“我当时教你要拿指尖血喂养情蛊,喂足七七四十九天,你喂满日子了吗?”
段忌尘听得一愣,顿了片刻,才回道:“没有,差了一日。”
那时他在祭阳镇外的弃庙里,本来是正要把蛊虫放出来喂血的,结果就被突然闯进来的邵凡安给打断了。他受了一惊,慌乱间赶忙将藏着虫蛊的竹筒和腰牌一并扔进了佛台下,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等他再偷偷返回来时,腰牌便找不见了。
“那就好办了。”代华眼睛忽地一弯,抬手击了一掌,“你没喂满四十九次,蛊虫便入了人身,那就不算认过主。蛊虫既没认主,那宿主毒发时找别人解也是一样的。”
段忌尘听得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呆呆地问:“此言……何意?”
“就是说解毒不是非你不可,你不必被迫和不相干的人绑在一起,没必要委屈自己。”代华伸手想去摸段忌尘的头,“江五的那个徒弟,他要是不肯去找别人也没关系,小师父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段忌尘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表情直愣愣的,隔了好长一会儿,才前言不搭后语地回了一句:“可是他说他爱慕我,他、他离不开我。”
第六十六章
“傻尘儿,他对你存了什么心思不重要,关键是你怎么想的,你不是一直喜欢贺家的独子,喜欢的人就得追到手,你……”代华拄着脸歪靠在桌子上,本来是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余光扫过小徒弟的脸,忽然把手放了下来,口吻一变,“还是说,你看上江五那个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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