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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小子,”她顿了顿,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丝,“祠堂弄成这样,族老那边,不好交代。”
何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果然来了!她看到了门板上的血字,看到了山贼的尸体,看到了狼藉的祠堂……她这是要问罪?还是要……替族老处置自己?
何老太太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何济脸上未干的血迹,又瞥了一眼他下意识藏向身后的、沾着血渍的右手食指,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四分五裂、砸在神龛底座上的巨大门板碎片。
“不过……”她话锋再次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你今日……也算‘守祠有功’,驱了外贼。”
守祠有功?驱了外贼?何济愣住了。这……这算是替他开脱?
何老太太拄着凤头拐杖,缓缓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走到那洞开的、如同废墟般的祠堂门口时,她脚步微顿,并未回头,苍老却异常清晰的声音飘了回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老身会替你向族老分说。这祠堂……今日起,你继续守着。至于这烂摊子……”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山贼尸体和满地的狼藉,最后落在那个喉间一点朱砂红、死不瞑目的彪哥身上,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寒冬刮过冰面:
“自有族规处置。”
说完,她不再停留,拄着那根沉重的凤头拐杖,迈着看似缓慢却异常稳健的步伐,踏过门口狼藉的碎石和血迹,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洒满晨光的青石板路上。
祠堂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何济和林青萝,以及满地的狼藉、血腥和一地死尸。
晨光从洞开的大门斜斜照入,将飞舞的尘埃映照得清晰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灰尘和草药混合的奇异味道。
林青萝紧紧攥着那个青布小药囊,如同抓着救命稻草,看向何济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何济则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渍和灰尘的双手,指尖还残留着书写血字时的灼热感和引动心火焚身时的剧痛。何老太太最后那句“守祠有功”和“自有族规处置”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危机……暂时解除了?族老那边……被老太太压下了?
他看着洞开的大门,看着门外洒满阳光却危机四伏的世界,又看了看怀中紧贴胸口的、藏着惊天秘密的两本枯黄书册。
一个强烈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狂滋生:
必须……尽快掌握这书中的力量!真正的力量!而不是靠着本能和运气在生死线上挣扎!
他挣扎着站起身,目光落在林青萝依旧血流不止的右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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