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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光引路入歧途,血脉迷藏契约书。
前尘旧梦皆虚妄,此行方启险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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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在他们踏出暗室的瞬间便将三人吞噬。与之前那间尚有灯火摇曳的密室不同,这里是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带着淡淡腥气的霉味,像是深埋地底多年的古旧器物散发出的叹息。阮白釉与沈青临互相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身体的剧痛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力量的枯竭让他们感觉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无法抬起。
神秘人依旧走在最前方,他周身那层柔和的光晕,此刻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仿佛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指引。光晕并不强烈,却奇异地驱散了周遭数尺的黑暗,让他们能够勉强看清脚下的路。那是一条狭窄而崎岖的通道,地面凹凸不平,布满了湿滑的苔藓。墙壁似乎是粗糙的岩石,冰冷而坚硬,偶尔有水珠从岩缝中渗出,滴落在地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悸。
“咳咳……”沈青临压抑着咳嗽,胸腔内的刺痛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能感觉到阮白釉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疼痛,还是因为对这未知前路的恐惧。他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试图传递一些力量。
阮白釉深吸一口气,空气中的霉味让她有些作呕,但她强迫自己忍耐。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前方那个散发着微光的身影上。这个人,带着他们走向未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却也充满了令人不安的谜团。“契约的力量正在复苏……”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中盘旋。难道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杯水车薪?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刚刚开始?
“我们……要去哪里?”阮白釉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沙哑,在这幽闭的通道中轻轻回荡。
神秘人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平静地从前方传来,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稳:“去一个能够真正解决问题的地方。也是一个……你们宿命的交汇点。”
宿命的交汇点?阮白釉心中一凛,这个词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
“你之前说,时间不多了,契约的力量正在复苏。”沈青临喘息着问道,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了许多,“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前在棺椁那里所做的一切,都失败了吗?”他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甚至险些丧命,如果一切都是徒劳,那将是何等残酷的打击。
神秘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周身的光晕似乎也随之轻轻晃动了一下。“不,并非完全失败。”他缓缓说道,“你们成功阻止了那邪影的直接侵害,也暂时切断了它与那套骨瓷茶具的部分联系。但你们所面对的,远不止一个邪影,也远不止一套被诅咒的茶具那么简单。”
他的话语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阮白釉和沈青临心中激起千层巨浪。
“那套骨瓷茶具,只是一个媒介,一个古老而邪恶契约的显化载体之一。”神秘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而那个邪影,不过是契约力量所滋养出的一个凶戾的守护者。你们斩断了它的一条触手,但它的根系,依然深植于这片土地之下,甚至……与某些人的血脉紧密相连。”
说到“血脉”二字时,阮白釉清晰地感觉到,神秘人的光晕似乎有意无意地向她这边偏转了一下,尽管他并未回头。她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你究竟是谁?”沈青临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你似乎对这一切了如指掌。你和那个……所谓的‘契约’,又有什么关系?”
神秘人沉默了片刻,通道内只剩下他们蹒跚的脚步声和水滴声。就在阮白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苍凉:“我名守岁。我的先祖,曾是试图阻止那份邪恶契约签订的一员。可惜,他们失败了。从那以后,我的家族便世代背负着一个使命——观察、记录,并在关键时刻,试图修正那份契约所带来的灾祸。”
守岁。这个名字听起来古老而神秘,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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