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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稚衣觑了那东西一眼,拿起一面锦帕垫在掌心,这才接了过来。
要不是必须验个明白,这位表哥的贴身物件她是绝不会碰的。
大表哥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因幼年体弱多病,完全是被舅母溺爱放纵大的,书没好好读过几日,成天不是混迹赌坊,就是流连于花楼酒肆,还未及冠已落得个“五毒俱全”。
前些年甚至有一青楼女子寻上门来,哭喊着说怀了大表哥的孩子,为求个名分闹了好大一场。
那女子最后自然没能进门。舅母精明利弊,深知留了这孩子,大表哥再难迎娶高门贵女,便逼那女子落了胎,又将人打发出了京城,善后得十分利落娴熟。
大表哥也全然没将这闹剧当回事,消停不过几日又往秦楼楚馆去了。
之后有一回,姜稚衣偶遇大表哥,还听他与狐朋狗友津津乐道着什么攀登极乐的药酒,什么销魂蚀骨的滋味……
再看大表哥眼窝深陷,眼下青黑的乌糟模样,从此后,姜稚衣连瞧他一眼都嫌脏。
昨日惊蛰告诉她,大公子近日还真一直随身佩戴着一只香囊,她还觉着不应当。
她这表哥若非得了失心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怎敢对她使这种手段?
满京城那么多体面的儿郎任她挑任她选,她尚且看不入眼,倘若痴慕上这样一位难登大雅之堂的,恐怕是个人都能瞧出她被下蛊了吧!
到时这偏方岂不是不攻自破?
大表哥已然貌陋又无德,总不至于样样落下乘,连头脑也蠢笨至此。
想着,姜稚衣拨开了香囊搭扣,往里一瞧,一个激灵飞快撒手一扔。
惊蛰也吓了一跳,瞪眼看着从小盂中掉出的东西:“这是……!”
姜稚衣拿帕子拼命擦着手,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几次才说出话来:“这……这蠢材,真是失心疯了!”
第2章
落在地上的是一股盘成圈的发辫。确切说是两股,一股漆黑如墨、光滑柔亮,一股色泽浅淡、毛躁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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