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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这样?她知道他是避重就轻,但还是听他说下去,插科打诨的安慰他,逗他开心。
直到后来,她从别人那里听说,薛璐在美国结婚了,才算真正明白他心情低落的原因。传说中,薛璐的老公是投资圈子里颇有名气的人,倒不是因为本人多么出色,而是家里在官场上有显赫的背景。她甚至还在杂志上看到过那个男人的照片,很腻味的一个人,年纪不过三十五岁,看起来却像是中年了,她在心里为叶嘉予不平。
过了一阵,她又给叶嘉予打电话,他似乎已经好了,至少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不愉快。她又问起那张野蛮驾驶的罚单。
“警察局做Filling的时候搞错了名字,案子开庭日期之前就自动撤销了。”他回答。
“哈,怎么会这么走运?”她有些意外。
“是啊,”他笑得释然,“可能老天存心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隽岚在心里重复,也跟着笑起来。似乎就是在那一天,她决定要到美国去。
下决心只是一瞬间的事,真正成行却是好几个月之后了,其间许许多多的事情,交申请,公证成绩,办护照,签证面试,直到八月末的一天,她和冯一诺从首都机场出发,坐飞机去底特律,再从那里转机到波士顿。回过头去看,时间又好像过得飞快,仿佛刚说要去,就去了,一切都太过仓促,让她措手不及,甚至不知道再见到他该说些什么话。
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在波士顿机场降落,来接机的人就是叶嘉予。暑假快结束了,他在华尔街的实习暂告段落,已经离开曼哈顿回到大学城,听隽岚说要来,就主动提出来去接她们。
他开的车是一辆崭新的深蓝色卡宴,第一次看见那辆车,冯一诺就大惊小怪的叫:“你上班也开这辆车吗?我说叶嘉予同学,你一个实习生,这样会不会太嚣张了一点?”
叶嘉予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说:“在纽约开的不是这一辆,都是leasing的,而且有一阵没开了。”
隽岚知道为什么,看看他,没说话。虽然是很小的一件事,却也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秘密,她连冯一诺也没告诉。那种感觉,微妙而复杂。
等她们倒过时差,叶嘉予请了几个在当地的师兄师姐为她们接风,一伙人聚在他住的地方吃火锅,餐桌上浅白色的水汽蒸腾,所有人都聊着笑着,气氛那么好。
饭吃到一半,啤酒喝完,隽岚自告奋勇去厨房拿。
叶嘉予的房子是与几个商学院的同学合租的,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他一个人住二楼,面积很大,布置得也漂亮,格局却有些奇怪,因为厨房是后来加建的,离餐厅有点远,还有条不长不短的走廊。走廊的墙边靠着一个巨大的镜框,里面是一幅灯塔和海浪的照片,单那个浪头掀起来就有一人多高,乍一看过去,仿佛水花扑面。
站在那幅照片前面,刚好可以看到厨房,叶嘉予正在料理台旁边切菜。
很久很久,隽岚倚着那个镜框静静站着,远远看着他,从机场到这里,已经两天了,她跟他说过许多话,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他,直到这个时刻。她觉有些神奇,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另一重时空,但其实也不过就是十几个钟头的飞行,她后悔没有早来。
他抬头看到她,擦了下手,朝她走过来,伸手在她头上比了一下,说:“满奇怪的,你比薛璐高这么多,怎么她看起来反倒比你大许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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