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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来说,许渭尘觉得也不能完全怪他自己。
当时他们正在吃饭,母亲突然说:“你们知道吗?我办公室的琳达,她儿子是个同性恋,下周要结婚,请了一周假去给他们操办婚礼。”
许渭尘僵住了,觉得唐既明看了自己一眼。
林雅君笑眯眯地说:“那很好啊。”
“好什么,”母亲露出了害怕和不认同的表情,“以前在我们老家,这个就是变态,别人都要指指点点的。你不要被这里的人洗脑了,我就不喜欢你老是说什么爱情不分性别。”
许渭尘的母亲跟着父亲来L城定居时,已经大学毕业,她个性保守,生活圈子不大,不喜欢新潮的思想,对街上举着彩虹标语游行的人更是恐惧。
许渭尘一直知道这一点,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母亲说的话,但是耳朵好像还是红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又不能,只能握紧筷子。
“那都是别人的事情嘛,”林雅君又劝她,“你不要想那么多。”
“这倒是,”母亲叹了口气,劫后余生般道,“还好我们家里没有这种变态,不然我真是要吓死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孙女呢。”
紧接着,许渭尘就听到自己说:“妈,可是我是啊。”
而后是死一般的寂静,母亲盯着他,好像没听懂他说的话,过了一会儿,说:“什么?”
许渭尘脏腑仿佛绞痛着,紧咬了咬牙,说:“我是同性恋。”
他说得不大声,是家里太安静,才响得像一种突如其来的行刑判决。
于是大家都没有再吃饭了,连林雅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餐桌上方的灯光不再温馨,窗外的雪好像落进了屋里,把桌子饭菜和人全都冰住。
不知过了多久,许渭尘的母亲忽然站起来收拾碗碟。
她小声地嘟哝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沉默地把菜倒在一起,端起要往厨房走。手一抖,餐盘落在桌子上,发出“哐”的一声响,菜汁溅出来,她像差点晕倒似的晃了晃。
许渭尘起身想去扶她,她用力把他推开了,一眼都没看他,就像他身上有什么瘟疫,碰到就会犯一种变态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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