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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凡安这声师父一脱口,站在前面的段忌尘反倒先听愣了。他立刻扭头看过去,张了张嘴,神情有些无措,顿了一下,才放低了声音道:“谁准你跟着我一起叫师父的,我师父岂是你能随便叫的,你、你好厚的脸皮。”
“凡安?”
一道醇厚的男声从大堂边角处传来,打断了段忌尘的话。
段忌尘又愣一下,循声望过头,正看到东南角的一张客桌上,一个把腿翘在竹凳上、仰面靠着椅背歇息的男人,忽然腾一下坐起身来。
那男人脸上原本盖了个斗笠,遮着光在睡觉。这会儿斗笠拿下来,露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一双眼睛紧盯着邵凡安。
邵凡安也正看着他,脸上满是诧异,几步走到那人跟前,不可思议地道:“师父,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眼前的男人正是邵凡安的师父,江五。
江五一身衣服皱皱巴巴的,神情也皱巴。他拧着眉毛看看邵凡安,又看了看门口的段忌尘,再把视线转回来,站起身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邵凡安不好好在自己门派待着,大老远的跑到南疆来,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呢,便下意识扫了眼段忌尘。
段忌尘没想到邵凡安刚刚嘴里喊的师父,是人家自个儿的真师父,一时间也呆住了。他师父坐在大堂中央,此时站起身来,朝徒弟招了下手,道:“忌尘,来,见过你江前辈。”
此言一出,显而易见,两边的师父竟然还是互相认识的。
邵凡安和段忌尘迅速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是一样的一脸茫然。
懵归懵,师父的话还是得听,段忌尘蹙着眉暗暗打量了江五一番,上前抱拳行了一礼:“江前辈。”
“可别。”江五拿斗笠兜住段忌尘正往下拜的手,“村野莽夫罢了,担不起这一礼。”他把斗笠收回背后,又道,“也担不起这声前辈。”
段忌尘被当面撅了这一下,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但碍于师父在场,还是忍住了没发作,只是侧脸狠狠横了邵凡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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