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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漱完已经过了十点,跟拍导演撤出房车,摄像机全部关闭,傅绥坐在沙发上看剧本,见到他出来问了一句:“脸那么红?”

奚年没有看他,低着头往车头走:“水温太高了。”

奚年睡额顶床,傅绥睡白天睡过的车尾床,一个在车头一个在车尾,奚年上床的时候傅绥提醒他:“头发。”

傅绥的头发擦得很干,半小时过去已经干得差不多,奚年没有,被他喊住之后站在原地,看上去愣愣的,傅绥干脆自己去拿电吹风。

浴室的门没有关紧,留了一条缝,傅绥的角度可以看到镜子。

镜子上没有多少水汽,傅绥不动声色,推开浴室门又拿了干发巾,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logo被完全磨平的香皂上,轻轻勾起唇角。

奚年坐在沙发上,耳边是风声,傅绥的手指在发丝间穿梭,偶尔指尖会碰到头皮,每一次轻微的触碰都被神经末梢捕捉,继而是无法抑制的酥麻感,奚年分不清这到底是单纯的生理反应,还是“傅绥效应”。

他屏住呼吸,抑制着放松身体的本能,又一次被傅绥轻轻捏了后颈:“放松。”

奚年更僵硬了,傅绥轻笑,又吹了一会儿才关了电吹风在他发顶轻轻揉了一把:“去睡吧。”

奚年不记得自己怎么上床的,他背对着傅绥躺下,感受到傅绥关了灯,又听这他上床,一切归于寂静。奚年又悄悄转回身,眼前一片漆黑,他甚至看不到傅绥离他多远。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事实上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喉咙干咳,想喝水。

喝完水上床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逼仄,这是一个坐起来都很勉强的高度。奚年挂在梯子上犹豫片刻,轻手轻脚地下来,又悄悄开门下了车。

五月末,虽然已经有了夏日的气息,白天最高气温已经到三十度,昼夜还是有点凉,空气很清新,流水声清越,很好听。

头顶就是星空,星星很亮。

奚年深吸口气,完全放松下来,在这一刻,他终于真正体会到旅行的快乐。

马路对面还亮着一盏小灯,帐篷外半人高的望远镜前坐着一个人。

他们的旅行计分项目里面有看星空或者看日出,和景点打开一样,并不是看过就行,需要拍照,而各种级别的相机价格不一,奚年刚才去租的是八十还带一卷交卷的老式相机,实在没办法拍星空,只能等明天拍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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