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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割完以后，用手梳开，被割下的断发一簇簇掉到地上, 很快就被风吹得没影。

何已知把剪刀挂在小指上，拢起头发扎好, 几缕被割得太短的碎发从额前垂下来, 其中一绺正好挡到眼睛, 被青年随手扒到耳后。

昨天他提前给司徒渺打了电话。

“抱歉, 能帮我跟符公子约见面吗？关于那个剧本的事情，我改主意了。”

“师兄你这样三天两头的让我很难做……我会帮你约见面的, 但是请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再反悔了。”

说完，司徒渺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段时间, 又重新打回来, 絮絮叨叨地跟何已知叮嘱：见面地点是博影集团的总部，这种娱乐公司很在乎面子工程，千万别穿得太随意……符玉昆是德国回来的，你懂的，他们喜欢那种……

处理完头发, 何已知把灰青色衬衫的袖口翻起来, 捋到手肘。衣服是雁行提供的火灾幸存品, 相比起郑韩尼追求的华丽贵族感，他的风格显得更内敛精致。搭配上何已知自己的细边黑框眼镜，颇有一股认真的斯文败类气质。

扣脖子上的扣子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很不专一的小白脸，居然要穿着小金主的衣服去见大金主，假如白脸届有资格审查，他这样多半要被判作不及格。

“知道就不要说出来啊。”雁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似乎已经可以流畅的说话了，只是发音和咬字还有些别扭。

何已知回头：“我说出来了？”

“也可能没有，只是我突然拥有了读心的能力。”

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因为家里是双胞胎的原因，他在面对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脸时比普通人更容易自言自语。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毕竟他和符玉昆的交易内容是一个秘密，他只跟雁行说了要去见一个可能愿意为他的戏出资的大老板。

发现雁行在打量自己，何已知张开手臂：“怎么样？”

小金主----这里的小是金额大小的小----给了他一个挑剔的目光：“你是想被表扬，还是我帮你把没弄好的地方弄好？”

“都行？”

于是雁行让何已知弯腰，一边帮他把领口的线条整理干净，一边说：“发型修得不错，像个合格的小白脸。”

青年笑了，比起内容，被雁行夸奖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人开心。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和符玉昆谈判的筹码并不是虚张声势的外表和衣装，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