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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萨雷斯在这个时候对嘉睿全力一击,对手的性命便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然而沙夜也将无可避免地成为牺牲品——嘉睿赌的便是萨雷斯的人品。虽然这一招的确卑鄙,而且是拿他自己的命去冒险——因为他放在沙夜喉颈上的左手,完全没有施加一点力道。
上天立刻给了每个人答案,他的赌注下对了。
萨雷斯立即放弃进攻,在他的身影迅速掠过前来解围的同时,嘉睿的冰剑陡然增长数尺,毫无阻力地送入敌人的咽喉中——在造剑时,他一向习惯在剑的长度上留有余地,以便麻痹对手的视线,让他们彻底忘记那是一柄可以任意伸缩而且形状随时会变化的武器。
萨雷斯并未立刻发现自己的要害已经暴露,甚至当那寒冷的剑身穿过脖颈时,他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直到他的目光落到嘉睿那只虚晃一枪的左手上,望进那双微微眯起寒意凛冽的双眼中,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但那已经太晚,嘉睿连懊恼的时间都没给他留下,贯注了自己全部气力的冰剑把寒气瞬间发挥到最大限度,将萨雷斯体内的血液一同冰冻。
人体内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分,凝固的血液冻结在一起,形成鲜红夺目的冰锥纷纷刺破皮肤探出身体,在光线下闪烁着晶莹美丽的色泽,宛如一件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沙夜惊愣住,那些破体而出的冰刺,竟在瞬间把萨雷斯变成了一个血红色的刺猬。
终于有大块大块的岩石和土块从头顶上的天空掉下来,提醒他们这是一个地下的世界。嘉睿神色淡漠地松开剑柄,一种被隐隐拉扯的感觉从后心传来,使他浑身轻微地一颤。
“提醒你最好别动,否则我的线可是会把你的心脏拉出来。”
出声的是站在背后的沙夜,就像刚才自己把剑尖送进萨雷斯的喉咙,她也将丝线悄然无声地送进了他的后心。
嘉睿侧过脸,轻描淡写地瞥了她一眼。
“拉吧。”
沙夜一怔,眉头皱起,“什么?”
“你不打算替他报仇吗?”嘉睿朝萨雷斯的方向偏了偏头,并未表现出半点命悬一线的觉悟,“即使不爱这个男人,也该看在他为你赴死的份上,帮他了结凶手吧。”
沙夜的眉头皱得更深,手指突然猛地一收,缠绕掌中的丝线立刻牵动他胸腔里那颗搏动的心脏,看着冷汗淌下他的额角,她稍稍放松一点,眉梢挑起,“你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吗?”
可是面前的敌人虽然脸色苍白但神情丝毫不改,“我劝你,快点了结我,然后离开这个快要塌掉的地方,免得陪葬于此——你觉得我的提议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就是因为太妥了,沙夜忍不住开始怀疑他的神志是否仍然清醒。
如果清醒,那么这毫无疑问就是个陷阱。毕竟对方是智天使加百列,何至于这样容易就被自己控制住?
沙夜突然微微愣了一下,他真的是加百列?为什么实力会相差这么多?即使存心保留,可现在是生死关头啊!
有同样想法的不止她一个,连芳雍也极为讶异。无意识间眼角余光落到旁边,发现杨所站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空如也。芳雍心念一动,果然嘉睿身后的空气突然撕裂,锐利的风同时割断了沙夜手中的部分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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