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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偶尔经过的乌鸦抓住颤动的树枝停在上面,“啊——啊——”地叫着,连声音也孤单凄凉。等不到回应,这位客人便匆匆地展翅离去,只有仍在颤动的枝头给这番景致带来了暂时的变化。
“别看这里这么阴森,它可是这城市里龙脉中龙头的所在。”在任何地方都能开玩笑的洛伦佐,此刻当然也是轻松自在地用导游的语气对嘉睿解释。
“反正不是我住。”
沉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向两旁开启,里面也是一副萧瑟景象。窗户上的玻璃碎裂,冷风往里灌,没有任何家具的残肢,蜘蛛网结得满梁满柱都是。
银色的月光下,无数蝙蝠带着喧嚣从各个窗口飞入,在废屋
天花板上空盘旋。其中三只体型巨大的黑蝙蝠稳稳抓住墙壁,倒挂在三条不同的房梁上,长达数米的薄翼收拢,把身体紧紧地包裹起来。
空气中产生了气流的漩涡,余下的蝙蝠争先恐后地投身其中,迅速汇集,浓密到一定程度后,肉眼已经分不出那究竟是蝙蝠群还是一片黑雾。房梁上的三只大蝙蝠翻落在地面,与狄奈思一起张开斗篷,礼帽下是三张堪称人间绝色的面容。
“巴黎亲王玛蒂斯,威尼斯亲王博洛纳帝以及伦敦亲王蓝斯。”狄奈思介绍同族的声音如同丝绸上滚过的珍珠,充满几百年前那个时代的上流社会所特有的华贵教养。他掀开另一边斗篷,弯曲的手臂上架着一个失去意识的男人。大概是药性快过,他动了一下,狄奈思就势松手,让他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男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开外的年纪,身材高大结实,有着一身古铜色的健康肤色。实际上,他起码已经活了超过五十年。他的学位证书、奖杯、学术报告、履历和签过名的机密文件可以堆满一整间面积可观的屋子,他名下公司和工作室为他带来的金钱收益多到让人无法想象。然而所有这些加在一起和他所创造的“生命奇迹”比起来,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洛伦佐半蹲下来,带着友好的口气唤道:“宋先生。”
男子缓缓动了动,睁开了眼睛。随着他的挣扎,白色工作服外别着的名牌落了下来,洛伦佐捡起它瞧了一眼,抬起眼笑着把它又别回男子的胸前,“生化学界的奇葩宋允恒先生,欢迎做客这个美丽的城市。”
短短几秒钟,男子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的眼神恢复了生气,手脚也充满了力道。换作任何人恐怕都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样的药物作用在他体内,那些奇特的细胞都会立刻像最精确的仪器一样分析并释放出相克的物质。
“宋先生,我想,单从天生的能力来看,你我可能算是天下最默契的搭档了。”洛伦佐的话不无遗憾,“对不起,口误。不是搭档,应该是对手。”
宋允恒手撑地面,慢慢地坐起来,他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先在身上各个口袋摸索,掏出一副折叠的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才开口。声音浑厚充满磁性,和他的外貌一样不应该属于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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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孤注掷温柔》之咏叹调 举头望明月。 低头鞠一捧 入骨伤怀清幽如水。 你可知它早已历尽千古圆缺? 千年不变的月光, 万里同辉的月色, 照见那马蹄踏破沙如雪; 照见那金樽满倾芙蓉泪; 照见那烽火烟尘起干戈; 照见那玉砌雕栏红莲夜。 红莲夜, 年年岁岁。 是谁许下繁华深处梦一场? 错担了拿得起放不下的千秋业。 举头望明月。 低头鞠一捧 沁骨冰寒寂寞如水。 你可知它曾经阅遍千年喜悲? 千年不变的月光, 万里同辉的月色, 照见那长空大漠风霜烈; 照见那春谢江南柳絮飞; 照见那连营戍角刀锋冷; 照见那纱窗暗影梧桐叶。 梧桐叶, 摇摇曳曳。 是谁许下孤独深处缘一场? 做了个斩不断解不开的生死劫。 举头望明月。 低头鞠一捧 没骨销魂温柔如水。 你可知它看过几度相思成灰? 千年不变的月光, 万里同辉的月色, 怎经得契阔无端久成别; 怎经得红笺小字滴滴血; 怎经得遭逢寥落影茫茫; 怎经得更行更远情更怯。 情更怯, 斯人憔悴。 是谁许下缠绵深处痛一场? 只因那艰难平怨难平的动心劫。 举头望明月。 低头鞠一捧 霜华洗尽君心如水。 你可知我已经等待千年轮回? 千年不变的月光, 万里同辉的月色, 愿长伴碧草青骢闲证辔; 愿长伴暖帐灯宵人不寐; 愿长伴清眸带笑看朱颜; 愿长伴白首江山争妩媚。 争妩媚, 东风沉醉。 是谁许下红尘深处爱一场? 遇见了守住了今生不作来世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