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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晾起来,打开空调,正在想下一步是打扫屋子还是做晚饭,门铃响起,时朗愣了
一下,笑着去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却不是柏岚,而是罗曼莹。她手里的长柄雨伞还在滴着水,趴在手机上的蛾子仿佛受了惊吓,拼命拍翅,在急促的嘚嘚声中掉下了矮几。
“你怎么……”
他愣愣开口,罗曼莹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腕:“跟我走!快!”
时朗被她拖着走到电梯口,他问:“去哪里?”
“你不是要找柏岚吗?快走啊!迟了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
在车上时朗看着窗外,小心翼翼回过头,说:“这不是去机场的路……”
“是去医院的。”
时朗似乎意识到什么,喃喃地问:“他说要去机场的啊?他难道不是去旅行了吗?”
罗曼莹竟然不敢看他,他那种像是被看不见的刀一刀一刀捅着,却不知道躲开的神情让她都害怕了。
在干净的走廊上,药水味像一柄薄薄的飞刀,时不时划破空气射中人们,卫孚坐在塑料椅上低声哭泣,看到时朗,他猛地站起,扑过来抓住他:“对不起,我答应过柏岚不会告诉你,可我真的忍不住、至少请你见他最后一面……”
“是我告诉他的。”罗曼莹说,“不关你的事,你没有不守信。”
“他在哪里。”时朗轻声问,他听不清自己说出的句子,耳边风声呼啸,仿佛悬崖边一脚踩空的感觉,身体一直下坠。
有人领他走进一间屋子,时朗顺从地坐在床边,他不敢看床上躺的人,下意识看向外面,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双手合在身前,跟卫孚和罗曼莹说着话,说的什么,时朗全没听见,他又把注意力放回床上,那只露在毯子外面的手,干干瘦瘦,皮肤已经失去光泽,仿佛枯了的朽木,他把手指从指缝中穿过去,牢牢握住,还有一点暖,有一点熟悉,这契合度,让他想了起来,这双手明明就在不久前还抚摸过他的啊。
他鼓起勇气,目光顺着手臂往上移,熟悉的肩膀、脖颈,熟悉的下巴和血痂,被氧气罩遮去大半的脸,虽然他没有看过这样子的柏岚,却也不觉得陌生,眼前的他,和记忆中那个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的柏岚的形象一点一点叠合着,当完全重叠的那一刻,时朗眼泪突然涌了出来,他屏住哽咽,头慢慢低下去,把脸轻轻地埋在枕头边,然后,他隐约听见了老人的声音。
“仪器的话,也只是维持几个小时。”
“他还会再醒吗?”卫孚问。
“应该不会了。”老人缓慢地说,“跌倒时造成颅骨骨折,脑干出血,再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不知道时朗来看他吗?”卫孚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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