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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第2页）

心有灵犀的搭档通常不会口头制定作战计划，因为战场瞬息万变，计划永远追不上变化，全靠他们之间的信任与极强的应变能力。但这样的搭档很少，因此大部分磨练出默契的搭档们都会提前约定简化的作战指令。

在司诺看来，一切军事指令都基于立场，指令是因为“你是谁、你要保护谁”而决定的。所以她给每任哨兵都灌输了ABC计划比起具体行动安排，它们粗暴得更像她眼中重要事物的排布：A计划以圣洛普斯教会为最高级，B计划以裴吉、江别羽为最高级，C计划以则以群众生命为最高级。

不强调计划的情况下，每一次行动基本都以她的生命安全为主，启用计划意味着保护她的优先级必须下调。

司诺最后看了一眼少年，眼底无声威慑他听话。上一个违背她计划的哨兵搭档已经死在蓝地区了，因为他临时放弃掩护群众逃离，返回寻找受伤的搭档却不知她已脱离危险，在慌乱中被倒塌的建筑砸死了。

而另一个迫使她比少年先探路的原因是忌惮。

少年或许是嗅到卡塔斯芬子体散发的独特气味，但她身为向导，首先感知到的是精神波。

那个一直影响她情绪流的未知精神波正在剧烈撞击她的屏障！整个演奏厅好像变成热闹无比的蹦迪场所，掀起一阵一阵巨大的音浪冲击而来。它们带动她的精神图景共鸣震动，引起偏头痛似的难受。

又有几只“撞在玻璃上”的雪山蝴蝶死去了，碎片似的飘落在地。它们根本不是被玻璃亦或结界挡住，而是无力飞过未知精神波控制的领域！

单只雪山蝴蝶虽然幼小没有攻击力，但胜在多且团结，远比让少年和他的精神体开路安全，至少有足够的试错成本。它们飞不进未知精神波的领域，也许是因为精神力不足，她要亲身过去拓宽属于她的精神领域。

司诺深吸一口气，按着手枪登上旋转楼梯，朝演奏厅紧闭的大门走去。少年则在她身后两三米的位置跟随，一旦发现她遭遇危险，就利用刚才交接的精神丝线把她拉回自己身边。

雪山蝴蝶逐渐越过刚才的“玻璃墙”了。它们正不断向司诺发送“风险解除”的信号，令司诺感到疑惑，但她更加迫切想知道演奏厅内部究竟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恐怖。她很快握住冰冷的大门把手，缓缓拉开了。

演奏厅内漆黑一片，只能嗅到空气中香氛和爆炸燃烧的混合味道，没有血或腐尸味，这或许是个好消息。

女向导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摁亮军装肩膀固定的微型探照灯。她屏住呼吸进入演奏厅内部，看清灯光照亮的地方惊得又吸了一口气。

观众席上人头攒动，却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人们前后左右摇晃着，衣服和椅背来回摩擦的沙沙声响彻演奏厅，还时不时压出软垫润滑不够的咯吱声和鞋底轻轻踏地的哒哒声，渗得头皮发麻。

难怪进入海水净化厂园区后没见到多少人，大部分建筑空空荡荡，原来部分人都在这里！

司诺感觉牙酸得要命。她沿着观众席的阶梯向下，想看看这些民众的脸确认他们是否还活着，走到半路扭头就看见演奏厅座无虚席：大部分人双眼紧闭，摇头晃脑，却似乎被死死固定在座位上没有跌落。还有部分人瘫在座位上没动弹他们瞪着眼睛，因为睁眼过久眼白全黑，好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这样的画面说不恶心是假的。她忍着恶心伸手触摸他们，还在摇晃的人尚有体温和鼻息，不动的人则冰冷一片，再试就发现没了呼吸，淡淡尸臭藏在香氛里。

“开什么玩笑……”缺少洲际任务经验的司诺多少有些不适应，忍不住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