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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第2页）

我做了什么。我在……做什么？

附近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一个答案，身体先动起来了。他拔出短刃握在手里，很快离开男孩的尸体。

行走间，他茫然环顾四周。这里好黑，好臭，好安静，只有细碎的哭声和脚踩在软物上挤出水的咕唧声。身体开始不舒服了。他伸手捂着左腹，一个人踉踉跄跄朝哭泣者走去。

人造月光透过上方数十米高的天井投射下来，微弱，冰冷，却足够他看清满地的脸。

好多孩子。好多孩子睁着眼睛。好多孩子泡在血水里，都睁着眼睛死了。

罗果。艾丽。伊莱克。瑞里。葛兰。小玉。西西。玛蒂娜。布恩。惠叶。……

我每一个都认识。我……为什么会认识？

不时有胳膊或大腿绊倒他。他重重摔在因为潮湿而腐烂发臭的尸体上，呼吸一瞬间便开始干呕，直到胃过度筋挛，发绿的苦水一路烧着食道吐出来。

“哥哥。”

血红的触手从四面八处涌来。它们张开带牙的口，咬进他脆弱如纸的皮肤。江别羽疼得叫出声音。他来不及吐干净嘴里的浊水，咳呛中看见那些触手慢慢钻进他的身体，甚至能清楚看见它们在皮下交叉前行。

“哥哥。哥哥。” 啜泣声变得更大了，好像一只走丢的幼兽在呼唤族群。

触手完全撑开他的身体，令每一块骨头都发出干涩牙酸的摩擦声响。它们像操控木偶的丝线，连他动弹指尖的权利都夺走，很快向上提着他爬起来，把他拽去哭泣者身边。

他走近她了。

一个女孩。她抱头躲在墙壁下，白色的头发是昏黑与血红中唯一一抹亮色。

脏污腐蚀了她的眼睛。那双无神的灰色眼睛在不安分乱动，看不见面前浑身是血的怪物。

似乎有所感应，女孩鼻翼快速翕动，再次张口叫道：“哥哥。”她朝前乱抓的双手攥住了江别羽的衣服，激得她浑身一抖，仿佛抓住的不是衣服，而是一颗烧得滚烫的炭火。她立刻尖叫起来：“哥哥！我害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