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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药味包裹了她，随后是少女温暖的怀抱。撤离海水净化厂时摔断了右臂，杜霖只能用左手轻揽住她肩膀，小声安慰不要焦虑至少此刻她们还活着，还有改变一切的可能。

“思思姐的孩子还没出生呢，”她用未涂抹药水的无名指擦去克洛伊的眼泪，强装轻松道，“阿尔法和人类结合的孩子，现在也只有我一个而已。姐姐，你难道不好奇那个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天赋吗？或许比我还聪明呢！”

克洛伊眼泪还没干透，却扑哧笑了出来：“如果能再长高些就更好了。”

跨越星球的结合带来天赋异禀的能力，却难以摆脱隔阂缺陷。经常被同事担心大型会议散会时会被踩死的杜霖吱哇乱叫起来，红着脸嘟囔说思思姐已经在帮她研制长高的药了，自己迟早有一天能高过克洛伊。

“是啊，迟早有一天……”克洛伊低喃道，“还不能放弃。”

她扎好头发，又拉开抽屉摸出一支口红。简单涂抹后克洛伊也调整好了情绪，回到了雷厉风行的工作状态。

“一切为了阿尔法复兴。”

坚决的信念光芒短暂驱散了心中阴霾。她轻轻捏住少女露在绷带外的右手指尖，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还为了小杜霖有朝一日能变成大杜霖。”

谈正事时，克洛伊才松的眉头再次紧锁。

直属兵团成员本就不多，经海水净化厂惨痛一役已濒临解体，因为重要成员基本牺牲。短期内组建新的直属兵团既达不到原先水准，也不现实，所以剩下的成员被临时编入执行部队，等待塔联合下达指令。

杜霖假设自己即便是有九条命的猫，现在也死了八条半，其中半条是被吓死的海水净化厂的逃亡令她回想都战栗得全身发抖。她不擅长战斗，为了躲避子体和聚释生物的追杀不得不从高空跳落，眼睁睁看见自己右臂朝难以想象的方向折叠。

受伤的少女趴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被聚释生物围住绝望得失声哭泣。但及时赶来的首席哨兵提袋子似的把她拎在手中，带着她逃离了海水净化厂。

“首席没杀掉那个子体，但也没打算追，他确实从一开始就不想在那逗留，”她对克洛伊道，为了掩饰颤抖不断用指甲拨弄刘海，“我……是很想救其他人。但我自顾不暇了，我们都伤得不轻。只能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少女眼底很快噙了一层薄薄水光，润湿了琥珀色的瞳孔。她泣不成声，已数不清这些天说了多少次对不起，死里逃生归来后众人的质疑逐渐取代了安抚

如果联军真的死伤惨重，为什么作为文职人员的杜霖反倒撤出了重灾地？

对此杜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她没法告诉众人真相，比如首席哨兵救她是为了保持思维信标联结，因为目前也只有她的意识海拥有极限远距离的联结能力。

所以她只能沉默，却遭到更多带了恶意的猜疑。

克洛伊轻拍她手背，摇头示意少女不要被这些话影响，这毕竟非她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