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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3页）

秘书长派人送来的晚餐还放在桌上，几乎原封不动直至冰凉。草草喝了两口汤后江别羽再吃不下任何东西，他难得认为听力下降是个好事，因为庄睿的办公室就在联合议会厅上方，隔音不好，议会上所有讨论或是争执的聒噪都会传上来，吵得无法休息。

向导平躺在不算柔软的床铺上，眯起眼睛困倦注视天花板即将散尽的夕光。他心想医学会的病房确实比这里舒服百倍，或许庄睿不常在这逗留，没意识到这里其实不适合休息，才会告知门密让自己进来。

但我不想回医学会，耶利昂那儿……江别羽叹气，伸手按住右眼稍有卷边的纱布开始思考。

子体性质高度相似的可能么。

虽然不知道庄睿合并那些事件的依据是什么，江别羽嘴上没说，心里却默认了庄睿的猜想：至少查理区和努曼岛地下基地出现的卡塔斯芬子体，很可能使用了同态攻击方式。

自19岁加入执行部队后，不论他还是若普，任务完成率都远远领先其他哨兵向导，高得令人发指；即便后来若普离开他，此后单独执行任务也是如此。

两人并非没在任务执行中遭遇挫折，却从未像努曼岛任务那样狼狈。

如果那天自己没及时醒来，乖狗还能撑多久？

结合带寂静得像一台沉没在深海中的收音机，接收不到任何令人安心的信号，甚至不知道它是否还存在结合搭档任何一方死亡，结合带都会像落叶凋落般毫无痛楚地解除，江别羽居然觉得这多少有几分无情。

“还是痛一点好，”他自嘲似的轻笑，“你说是吧，乖狗。”

他阖上眼睛，铺天盖地的虚弱化作棺材板将他牢牢压实，一时分不清是睡意禁锢了他，还是他迫切想接纳睡意。

月光爬过向导微蹙的眉眼时，他原本放松的手指忽然向内蜷缩，在床单刮出声响。

“小羽。”有人轻声唤他。

图景比身体先苏醒。他猛地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沙滩边，整个人都浸泡在海水里。无数卷着细沙的浪涛从眼前冲刷而过，涩痛得他拼命挣扎起身，边抹脸上的水边咳嗽。

“对不起。”

他再次听见那道因变声期而略微沙哑的少年声音，熟悉得全身开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