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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十六岁这年，他忽然弄明白那个困扰自己多年的答案我确实做错了什么，我不该爱任何人，任何人也不该爱我。

是不是母亲离开那年自己不说爱她就好了，是不是娜塔莎执意要走那天自己不说喜欢她就好了，是不是老妇人赠予心意那时自己不说想要它就好了。

全都是我的错。

6/

被塔登记进入哨兵系统前，若普已经饱受几次神游症的折磨了。但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神游症这样的概念，反而怀疑自己无意中吃到了毒品，才会做那样逼真疼痛的噩梦。

他在破碎山河里化作一只山鹰翱翔，一道雷电把他劈入岩浆，滚了两圈全身长满浓泡，又被另一只不知名的猛禽颗颗啄破，流出鲜血和脓肿混合的脏液。

他偶尔也会梦回过去，曾被掩盖的记忆纷纷苏醒，无一不告诉他本可以挽回一切。他看见老汉纳摔死那天母亲撕心裂肺地尖叫，抱头哭喊她自己的妈妈；他看见父亲把他从母亲尸体边揪起来时抓破了他的衣服，掉落的九布尔上写满了字迹，或许是母亲留给他的遗言，但父亲一把火烧了它们；他看见娜塔莎被打得没有人样的尸体，头颅几乎要从脖颈撕裂；他看见燊蹲在墙角痛苦喘息，和他一样忍受某种类似剧痛；他看见老妇人家搭在窗台的绳子，死结已经打好就等最后时刻。

最后一次，他清楚看见了那只一直扰乱他睡眠的猛兽那是一匹威风凛凛的灰狼，却亲昵叼住他的手舔砥，示意无尽忠诚。

“西……里尔？”

若普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名字，熟悉得好像在哪听过。

尚未结合也没接受系统教育的哨兵难以实现自我管控，他被神游症和结合热折磨得痛苦不堪，好几次都恨不得撞墙平复那股难受劲，他也确实这么干过，清醒时听见父亲奇怪问他是不是疯了。

直到有一天在外寻找猎物，一名不熟的同伴忽然大步上跨和他并肩，告诉他有人托自己转告一件事。

“什么事？”若普问。

“有几个有权势的人进福克区了，”同伴仔细回忆那个陌生人的话，“穿绿色马甲的那个人身上有一种针剂，你如果难受的话，可以打那个针剂缓解。”

“……”若普微怔，这种莫名其妙被人掌控的感觉糟糕透顶，令他毫无安全感。再要问同伴对方是谁时，那个穿绿色马甲的人忽然进入他视线，他甚至敏锐嗅出那股真正属于「同伴」的味道。

少年动手了，躲进下一个未来。

番外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