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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提,周寅坤差点忘了肚子里那小不点儿,早晚也是个碍事的电灯泡,不如趁着现还在没落地,好好跟周夏夏享受享受二人世界。
周寅坤笑笑:“对,还有他。一家人,那不得三口子才算齐全。”
一家人。这个词夏夏听起来却觉得讽刺又羞耻,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到底算哪门子的家人。
“周寅坤。”
周夏夏动不动就直呼其名,周寅坤早都见怪不怪了,就本能性地皱了下眉,手一插兜,歪着脑袋:“怎么意思?”
这里没别人,她干脆有话直说:“我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你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也是我爸爸的亲弟弟,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我每次想叫小叔叔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恶心,想到你杀了爷爷的时候,比起不敢面对你,我更不敢面对我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接着,她从哽咽的喉咙里逐字溢出:“每天。”
甲板上凉风习习,拂动着她眼里噙满的泪水,大颗泪珠不受控制地从平静的眸中滚落,脸颊一热,男人大手捧住夏夏娇小的脸,四目相对之下,周寅坤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
覆着薄茧的拇指拭去夏夏脸上的泪,他语气认真:“只有你可以叫我名字。你是周夏夏,不是情人不是玩物,是家人。”
“不管我以前做了什么,那都跟你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强迫你的,感情是、孩子也是,所以你不需要背负任何‘罪行’,听明白没有?”
水声,风声,还有自己抽泣的声音都格外清晰,兴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寂静,明亮的游船外是酣睡的世界,叫人忍不住地心生侥幸,胆子,都变大了些。
她摘下头上闪闪发亮的兔子发箍,双手举起,缓缓靠近男人那颗完全不匹配又莫名和谐的脑袋,周寅坤怔怔地注视着她每一个细微动作,半信半疑地收了收眉心。
眼看着,兔子发箍差一点就要贴上男人头顶,夏夏动作却停了下来,冷静想想,这样做怕是太过分了,何况,他从不喜欢这些东西。
举着发箍的胳膊正要放下,手臂骤然一紧,被周寅坤一把攥住,就悬停在了半空。他好说话道:“想戴就戴,这儿又没别人,当然要陪你把蠢事都做个遍。”
夏夏眼睛睁得大大的,那诧异的眼神像是在问“真的?”
不说话周寅坤也看懂了,大方回答她:“准你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