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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念毕,祭坛两旁整齐地跪着穿恺甲的武将,他们悲哀地唱起了祭歌,低低的,仿佛都是极遥远的,枪然,肃穆。
殷雪玫手捧拢着落瓣的绢帕,一步步走向墙头。
她回过身,四周一片孤寒,泪光闪烁中,陌生的武将们模糊而毫无表情的脸。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肖焜,他站得离祭坛最远,仿佛那些零星的火点随时会溅到他的身上,那身云纹锦袍就会烧起来。
殷雪玫冷冷地笑了,回过头去。
天地间泼了浓墨重彩,在那富丽的年代,肖衡灿烂的笑就如这明朗的长空。她看见他了,没有悲伤,只有欢喜,眼里是殷殷的期盼。
他在等她吗?
那种梦一般的情景,丰富她的表情,她拆开了绢帕,将里面的花瓣一把把抛向天空。
人生,就注定是一场寂寞的盛放。飞漫天飞花中,她毫无顾忌地纵身一跃。他一定看见了,她生命中最后的一舞,是为了他。
肖焜发现了异样,他冲了过去,握人手中的,只有那一片飘舞在空中的花瓣。
他僵愣在那里,手剧烈地颤抖着,颤抖着。
城墙下一阵惊呼,接着场面纷乱混杂,戴遮阳笠的男子几欲冲向护城河,却被护城军的长矛短刀拦住了去路。
“殷小姐… … ”
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他悲绝地跪在了地上。
御史府后院的栖韶楼里,此时死一般的冷寂。一只乌鸦从桂花树上飞旋掠过,漆黑的翅膀扫得树叶如雨轻洒,横空传来哀鸣,不祥得让人心寒胆战。
香巧昏昏沉沉地趴在床榻上,汗滴从额际淌下来,全身都是钻心的疼痛。她却一动不动的,日影沉沉,恍惚能看见床单凌乱的一面,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殷其炳的声音如蛇吐芯子,在她的耳内噬哩鸣叫,“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你迟早还是我殷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