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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一刹那，仿佛生死都不重要了。

宋树的眼前逐渐现出生命中曾有过的美好画面──幼时在家乡小溪边玩水、十几岁终於考上大学、牵著小冰的手散步、来到这个城市成为语文教师……

之後占据脑海的全是遇到金真的一切──那个晚上捡到无家可归的金真、被掳来做金真的老师，以及那些关乎身体的情欲和性事……

耳边还能忆起金真反复多遍的「我喜欢老师」。

宋树承认他的确保守迂腐，也知道自己犹豫迟钝，更加认清为何在昨夜意识到自己讨厌金真言行的时候，却还是不由得向对方臣服，陷落进欲求的深流，只因为他……

「金、金真，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

用嘴唇艰难地吐出憋了许久的告白，宋树觉得他终於可以放下心中的大石，就算这样死掉也没什麽关系，毕竟他是个太过默默无闻的人，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远在B岛的父母……

卡在老师脖上的手指一直都在颤抖，对方愈发虚弱的脸色早让金真恐慌，但当他见到死神愈发逼近老师的时候，竟有些窃喜，甚至觉得不如这样毁灭这个会让他不正常的家夥也好。

可是心很痛，连嘴唇都在不停战栗，金真仿佛已经撑不下去了，直到面前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男人非常困难地说出「我喜欢你」後，他才觉得有力气挣开束缚自己的巨网，仰天长啸一声。

「老师！老师！」跪倒在地，接住宋树下倾的身体，金真漂亮的明目中滚下一串热泪，「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老师，你有没有事？老师，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不住地咳嗽，身体本能地汲取回归的氧气，宋树卧倒在金真温暖的怀抱中，吃力地撑开眼皮，「不、不要哭，金真……老师没有事。」

激动的情绪失控，金真揣紧老师似乎还在失去温度的身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老师，我不该伤害你……」

「真的……没有关系。」拼尽全力抬起手，宋树扯出勉强的微笑，擦拭金真的眼角。

紧紧拥著老师睡在床上，金真睁大一双妖魅却倍显疲惫的黑眼，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一切，他仍心有余悸，不觉加大拥住老师腰部的力量。

温柔擦去他的泪水、双唇战栗地诉说喜欢的老师在他眼前昏倒後，他就将老师抱上床，等待对方醒来。

金真很高兴，听到老师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打心眼地高兴。虽然这个喜欢来得不是他预想的时候，甚至是在自己就要掐死对方的情况下，但他还是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