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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街口时,我看广场转角巨大的打光看板。那是Vermillon这期的婚纱广告,内容是一只猫穿著婚纱,而一只狗穿著西装,深情款款地对著那只猫,旁边的标语则大大地打著:『穿上婚纱嫁给我吧!』,我每次看到都会心一笑。
然而大概是二妹的关系,今天看见这则广告,我竟觉得心情有些复杂。
新开幕的店大排长龙,来吃的情侣也很多。他让我在门口的地方坐著,自己去抽号码排。但我不愿坐著等他,坐在等候区椅子上的,几乎都是浓妆豔抹的女人,等著男友抽完号码牌向她报告战况。这让我很不自在,坐没几秒就站起来。
我走到他身边去,默默加入一大群排队上班族的行列。
今纯对我的举动丝毫不感意外,只是悄悄退到一边,让出靠冷气近的位置给我。
我和今纯是伴侣,用一般社会大众听得懂的语言来讲,就是男女朋友。
但我其实很不习惯这样的名词,今纯说圈内人都这样用,也有用哥和弟的,但那听起来太不正经了。但称呼今纯为我的情人、恋人,那又更令人不自在,至少这个词语里隐含的期待令我不自在。
所以一起出外时,我多半向人介绍今纯是我的朋友。虽然知道这样对今纯很委屈,但我实在无法把「他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情人」之类的话说出口。
好不容易等到号码,我和他在靠窗的席位坐下,点了餐,侍者送上水来。
「今天怎麽样?」我们和往常一样聊些工作上的閒话。
「老样子。」
「你上次说的那个,六十五岁老公和二十二岁老婆的案子,怎麽样了?」
「喔,那个啊。」
似乎是想到什麽,今纯笑了起来。
「知道老公是认真的,这回反而是老婆哭著要老公不要离开她了。还说肚子里确实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如果男方真的抛弃她的话,她就要索取高额赡养费了。」
「什麽嘛,当初不是她自己要提离婚协议的吗?」我卷起义大利面送到口里。
「对啊,女方似乎原本只是想耍耍脾气,因为男方不答应带她去大西洋渡假,她就想用离婚来逼他。没想到打错了算盘,她老公早就想趁机摆脱她了,现在在我们公司里闹得很大。听说那个老婆已经在准备请律师了,很快就不是我们的事了。」今纯说。
今纯的工作是离婚协议谘商师,同样是在国内少见的职业,他们的事务所这几年生意却络驿不绝,年营业额比Vermillon还要火红。
离婚谘商师和律师不同,大多数人纵然离婚,也不会想闹上法院,只想找一个可以居中协调、双方都能信服的人解决离婚後各种问题,这就是今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其实今纯说,夫妻离婚往往不脱两件事,一是财产,二是小孩的监护权,只要这两样搞定了,多半都能好聚好散。只是能冷静坐下来谈的夫妻,多半就不会闹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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